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沾染着苏千秋若有若无的香气,面前几寸之处,少女的背弯成一个紧绷的弧度,透过外套,她的体温仿佛触手可及。
楚涵觉得少女刚刚那个横眉怒对的表情,有点可爱。
像驮着一个煤气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回到了家。在门口抖了抖水,推门而进,苏千秋顺口说道,“哦对,我家就我一个。”
楚涵原以为会来到一个和和满满的家庭,母亲会端来滚热的姜汤,父亲会紧张的把女儿扯到一边,质问这不请自来的男生究竟是谁。
当听到“一个人住”几个字时,他甚至以为自己痛到神经错乱产生幻听了,“什么?”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邀请我做下半身不能说的事情?
单纯的少女完全没意思到她这句话可以引申出其他的含义。
“嗯,不在了。”
苏千秋好像看穿了楚涵的疑问,补充道:“爸妈都不在了,就我一个人。”
曾经痛彻心扉的别离之苦,现在也能这般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虽然偶尔也会在噩梦中泪流满面的惊醒,但时间这个魔术师在抚平伤痛一事上,真是功不可没。
“我……”楚涵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他苦笑一下,其实自己也没比苏千秋好多少。
苏千秋扭开暖气片的开关,一阵低沉的噪音过后,暖气片开始发散出几丝聊胜于无的热气。
“过一会儿就暖了。”苏千秋翻出浴巾,顺手递给楚涵,“你先去冲凉?”
她脱了外套,少女身上的校服衬衣也已经几近湿透,勾勒起胸前美好的形状,楚涵脸上划过一片不易察觉的红晕,不知道要把自己的目光安在哪,才会显得不那么……流氓……
楚涵难得的不好意思,他低下头,“你……你先吧……”
结果苏千秋摇了摇头,“除非你想穿我的衣服,或者整晚裹着浴巾。”
她饶有意味的打量了一番楚涵,“你慢慢冲,等屋子暖了再出来,我出去帮你买点东西。”
楚涵接过浴巾,纯棉的触感,柔软而舒适。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给自己来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
他反手把自己关进浴室,经过梳妆镜前,又忍不住端详片刻那个丢盔弃甲的自己。
眼睛肿的快要睁不开,嘴角的伤口被雨水浸泡的有点发白,显得更加狰狞。他没想到自己落得如此狼狈。
摆弄了半天没找到热水开关,他拉开浴室门准备求救,却发现苏千秋正背对着浴室换衣服。她身子没有擦干,干净的t-与肌肤之间的摩擦来得格外强烈,因而显得有点紧。她努力的把衣服往下拉,露出光洁的背部和修长的腿。
苏千秋并没有发觉背后慌乱而无措的目光。
楚涵猛的缩回门后,大脑宕机,内心狂跳。直至苏千秋出门,楚涵才在视觉冲击中稍微平静下来。
结果,他给自己冲了一个凉水澡。
等苏千秋回来,映入眼帘的是贴着暖气片瑟瑟发抖的半裸少年。锁骨之上有一片好看的纹身,那是数个交叠的棱形和飞鸟的组合,很是特别。
他的身体不像其他的年轻人那般赢弱,反而隐隐约约有着腹肌的影子,身上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珠顺着精健的肌肉滑下,只是那年轻的身体上,十几道窄窄的红印格外触目惊心。
像是皮带抽的。
对上苏千秋满是震惊的目光,楚涵满不在乎撇了撇嘴,“我爸抽的。”他脱口而出。
当着苏千秋的面,他忽然觉得并没有隐藏秘密的必要。
她说她没有父母,他虽然有父亲却总是拳脚相加。
就好像秘密的等价交换一样,被她知道十六岁的少年因为小小的顶撞就被父亲打的死去活来,好像并不丢脸。
“出手真狠,我觉得你可能是隔壁老王家的娃。”
没有想象中的安慰和悯惜,苏千秋只是淡淡的点评道。
楚涵嘴角轻轻一勾,“我小时候也怀疑过。”
原以为她会说些同情的话,然而并没有。楚涵觉得如释重负。
若说冷酷和孤傲就是他自我保护的金钟罩,如今那严丝合缝的外壳在不知不觉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苏千秋把购物袋往楚涵手里一塞,里面是刚买的拖鞋,牙刷,t-,短裤以及……内裤……
苏千秋:“太晚了,便利店只有这些……你……快去换上……别光着身子走来走去……我怕我把持不住……”
楚涵:“……”
他心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苏千秋还能和他抢台词。
便利店的t-果然很单薄,幸好房间里的暖气已经足够。
床边地下堆着两个大大的坐垫,在苏千秋的示意下,楚涵乖乖的坐了过去。
然后苏千秋变戏法式的拿出了两个刚煮好的鸡蛋。
她跪在垫子上,掰正楚涵的头,然后毫不留情的往他红肿的眼皮压过去。
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绵软,带着刚出锅的热气,和受了伤的肌肤相触却如千钧之压,一阵巨痛。
“嘶!”楚涵倒吸一口凉气,牙关紧咬,默不吭声。
苏千秋看他那故作坚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她字正腔圆的告诫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楚涵条件反射的想要扭头,苏千秋只能用上十分气力掐住他的脸。等用鸡蛋滚了几十百遍,眼皮略略消肿,楚涵脸上又多了五指红痕。
这哪里是疗伤,简直是谋杀。
苏千秋对自己的手工很满意。
“还有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