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馨、墨山一如往常,总时不时偷取伊若的金镯去砍竹子,去刮鱼鳞那金镯,伊若几乎再没怎么用过,而它总是不知会被崔馨、墨山丢在什么地方。
捡起金镯的菊影,长叹了口气,将金镯放在案几上,他正忙着藏酒,将烧日藏在雀台山里那小瀑布后面的石洞里。
瀑布水不断,水气自会遮掩酒气,那个长着双瞳的家伙自然闻不到酒味。
夜里,崇明在殿阁内翻个不停,菊影看着崇明摇了摇头,轻轻拨响横在双腿上的瑶琴。
崇明安静了下来,走到菊影身后坐下,他背靠着菊。菊影手指未停,琴声不断,似乎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已经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那叫崇明的家伙才能安静下来。
苍翠的羊肠道,崔馨戴着金镯、与墨山俩个拿着双刀挥舞不停,柳棠一个劲地皱眉却也是无可奈何,他继续在羊肠小道上走着,身后忽地传来崔馨的声音,“等等我。”
回头,崔馨一个人向他跑来,柳棠皱皱眉,抱起跑过来崔馨问道,“仧刀呢?收好了?”
“嗯。”崔馨面露一丝诡异的笑容,忽地,她张开大口向着柳棠的喉咙咬来。
“你”柳棠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已倒在地上,崔馨在他身上一个劲地撕咬,他挣扎着,却因为喉咙是被最先咬伤的地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光影里,他的手不停地抓、放,他的身上,那咯嘣咯嘣的声音不绝于耳。腿骨已经裸露出来,还有臂骨
看着怀中的柳棠,又看了眼光影里那娇小的崔馨,我的双手搂抱的他越发紧了一些,再抬头,那地上只剩下残衣碎皮凄凄白骨,还有一个长长的画筒。
光影里的崔馨抹了把嘴,攒了攒拳,忽地闪身躲在路旁的树后,紧盯着正跑过来的崔馨与墨山。
光影抖了起来,我看到幽叶的手抖个不停。
河生走到她的身后,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
光影里,崔馨、墨山看着满地的白骨目瞪口呆,那树后的身影忽地扑出来将墨山按倒,一口咬向他的喉部,崔馨看着自己在墨山的身上撕咬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待到反应过来什么,人拿着仧刀向着那假崔馨砍去,却被假崔馨一脚踢到在地。
“快跑!快去找崇明、伊若!”喉部血糊糊的墨山,向着身上的假崔馨抓挠着,嘴里不停地叫着,此时的他还能喊出声,但是他的手腕、脚踝已被假崔馨捏的粉碎。
假崔馨向着已经奔跑起来的崔馨追去,一口咬在她的肩上,崔馨踉跄倒地,脚踝处传来一阵爆裂声。
“啊!”崔馨嘶吼着,眼睛里顷刻间充血,她向着墨山看去,墨山的背后正隐隐发光,一道淡淡的气息悄悄释出凝在路上的一根白骨上。
腿部传来巨疼,像是明白什么,崔馨看了眼近在眼前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柳棠头颅,双手猛地挖向自己的双目,而后还能动的双手将双目塞到了那头颅的乱发之下。
光影一直抖个不停,我想尽力避开这血淋淋的场面,却又怕自己疏漏了什么,始终不敢移开双眼,身后的肩头有暖意渗入,是溯月,他的手在那里,这是他在暖我的心。
羊肠小道上白骨凄凄,那该是通往吴秀红雀台的那条小路,当日被蛛妖追逐的云上原本就是想走那条路返回吴秀的。
假崔馨再次抹了抹嘴,眼睛从地上的镯子、双刀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画筒上,走过去打开画筒她看了一眼,卷起画离开了那条路。
月亮升了起来,山路上一个人影出现,她轻嗅着小道上的气味,满脸的得意之色,手里还抱着一个空空的酒坛子。
嘴里哼着曲,她悠然地走着,直到她看到那些碎骨,脚步不自觉地停住。
她的脸部剧烈地抽动,她慢慢的走慢慢的走,看着地上那仅剩的三个可供辨认的头颅,崔馨、墨山柳棠。
双手发抖,酒坛子掉在地上却并未摔碎,她向着柳棠的头颅走去,使劲戳揉着眼睛辨认,没错没错,是他,是那个少年,尽管皮已经不是皮,肉已没有多少,但是那张脸她认识。
双手颤抖地捧起那头颅,她看到那头发下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双目。
“我的天,我的天”女人嘴里嘟囔个不停,她在原地不停地嘟囔了半天,这才开始拾捡地上的碎骨碎皮,仔细的,用地上还残留的衣衫包裹着这些碎皮碎骨,一层又一层。
地上的碎骨碎皮被捡的干干净净,她却还不罢休,一遍又一遍地看,找,直到她确认她并没有落下任何一点点骨屑、皮屑。
将碎骨包小心翼翼地系在背后,她看向那画筒,金镯与双刀,默默地走过去,一一拾起它们,她带着它们消失在月光下。
阙城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是这间房。
与我们片刻前看到的光线一样黯淡,她打开盛放碎骨碎皮的包袱,认真地将那些碎骨摆放开来,拼凑着,一遍又一遍摆弄着那些碎骨,时不时擦擦脸上的泪,她哭个不停。
瞅了眼金镯子,她拿起它出了屋子,直奔红雀台。
红雀台上,空无一人,仙鹤依旧飞来飞去,却没有那个双瞳的家伙,更不见那个蛮不讲理的龙女。
嘴唇颤抖,女人手拿金镯,一遍又一遍地在山顶上叫着崇明、伊若的名字,山谷里传来不断的回。
她又跑去昱澜,龙渊池。
蕖游阁那棵梨树依旧,只是树上已没有如雪的梨花,她拿着金镯在龙渊池里跑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