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妈妈劝导道:“夫人,山不来我就山,您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来见您,难道您还不能去看他吗?”
“这……我主动,会不会让他不喜?”狄夫人犹疑道。
“夫人啊,您想您都过门两年了,那老夫人一直在盯着您的肚子,要是还没有动静,恐怕她会以无后之罪休了您。”荀妈妈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狄夫人突然想到晟朝有这么一条律法说若女方嫁入夫家三年仍无所出,夫家可写休书废妻。
原来自己不能再忍了,忍到最后只有被休的份。
不行,我得主动出击,这样想着的狄夫人绞紧了手帕,几乎拧成了麻花。
就在这时,门帘被撩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个丫鬟,未敢惊动正在座位上凝思的狄夫人,而是悄悄地来到荀妈妈身侧,与荀妈妈耳语了一番。
荀妈妈听后,挑了下眉,正待小声吩咐一番。狄夫人说话了,“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别掩着人!”狄夫人顿时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荀妈妈堆起笑容,说道:“夫人,都是下人的腌臜事,不想污了您的耳目。”
“无妨,直接说便是。”
“是这样,先前派出去买茶的丫鬟巧沁回来了,正于后门和俩婆子打架呢。”
“巧沁?”狄夫人一向很喜欢巧沁,就是看在她的机灵劲才会在进京的路上捡来了她。
“什么缘由?”狄夫人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荀妈妈冲来时的丫鬟点了下头,丫鬟便张口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哦。”狄夫人了解后摇头笑道:“巧沁这丫头还是孩子心性啊。”她想了想又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对我丫鬟如此不客气,可见那些下人是有多没把我放在眼里,看来得借此立威了!”
“如沁,去把巧沁和那两个婆子叫过来吧。”狄夫人对那丫鬟说道。
如沁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如沁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巧沁和两个婆子。
三人跪在狄夫人面前,头发皆乱蓬蓬的,脸上红肿,衣衫不整。尤其巧沁尤为严重,脖子上竟有一道血痕。
狄夫人看了看巧沁,又看了眼那俩婆子,端起盖碗啜着茶,轻飘飘地说道:“不就是拌个嘴吗,何必打架?!”
“夫人,就是那贱婢子先动的手,挠得我一身伤啊,简直就是畜生啊,老奴冤啊!”一婆子中气十足地叫道。另一婆子也跟着附和地叫道:“是啊,是啊。”
狄夫人重重地撂下茶盖,发出了一声脆响,她厉喝道:“放肆,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不懂规矩,嘴上还这么脏,荀妈妈,给我掌嘴!”
还没等俩婆子缓过神来,“啪!”“啪!”荀妈妈上前狠狠地打了俩婆子一人一巴掌。
力道之重,不仅听得出来,也可以看得出来,俩婆子的一边脸都立马撅得老高。
俩婆子各捂着自己的脸疼得直叫唤,一婆子不服道:“夫人,您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狄夫人气笑了,“居然敢顶撞我?!荀妈妈,下人顶撞主人该如何处置?”
荀妈妈道:“按家法,顶撞主人的下人轻则仗打三十大板,重则灌其哑药逐出门。”
“那就按重的处置吧。”狄夫人想也没想地说道。
俩婆子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吞的夫人今日竟发起狠来,还要替那贱婢子惩罚自己!
眼看着就要被荀妈妈唤进来的丫鬟婆子给拖下去,俩婆子连忙求饶道:“夫人,饶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不敢?!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子不说,现在都敢顶撞当家夫人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不把你们的嘴撕烂,传出去岂不是遭世人笑话,以为夫人好欺负不说,更会以为狄府管教不严,让下人败坏了门风!”荀妈妈呵斥道。
“夫人,是老奴一时糊涂,以后绝不会再犯了!请夫人念在老奴一家老小皆世代为狄家家奴的份上,尽心伺候过老夫人和老爷的份上,给条生路吧。”一婆子说罢重重地磕了下头,另一婆子也跟着磕了头。
“唉……罢了,念你们是初犯,就折中发落吧,你俩各领罚五十大板吧。”狄夫人很“慈悲”地说道。
五十大板,这得把人打得半死啊!不过……总好得过一辈子不能说话吧!
这已是一锤定音了,俩婆子知道不能再求饶了,只得悻悻道:“谢夫人开恩。”
待那俩婆子被拖下去后,狄夫人又转向巧沁,慢悠悠地说道:“巧沁,听说你要献什么宝贝?”语气平淡得好像先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夫人。”本已被夫人先前的变脸吓到了的巧沁立马反应过来,将手中尚且完好的小瓷瓶献了上去,说道:“这是华溢店的今日特供,昨夜降暴雨后,华溢店的后院荷花全都开了,就连那千年睡莲也开了,这瓷瓶里积满了从那睡莲花瓣上采集下来的露水。说是可以润肺止咳的,奴婢想着夫人的身子,觉得这会对夫人有好处,便托人弄了来。”
“华溢店的千年睡莲啊,那可是天下独一枝啊,据说千年未开,今早却开了,真是稀奇!这东西若是真的,那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东西。”说罢,荀妈妈便上前接过了瓷瓶。
打开盖子,让狄夫人看了一眼。
水竟泛着微微的蓝,闻着竟有一丝清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