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看见李肆没有敲门径直就推门进来,脸顿时拉下来,摆起谱子干脆不搭理他,半眯着眼开始装睡。
站了半天的李肆一看杨树林倚着椅子靠背睡着了,就直接肆无忌惮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修身养性起来。
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静的杨树林,睁开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当目光停留在已经打着鼾睡着的李肆身上时,气的立马站起来,拿起桌子边的装满水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挪动了李肆旁边,手高高抬起,微微倾斜,像浇花一样尽数浇到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上。
梦呓得李肆含含糊糊得念叨着:
“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
杨树林不耐烦地用皮鞋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阴沉得说:
“别给老子装睡!老子可不是叫你在这里专门睡觉的。”
李肆抬起左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眼袋下垂的眼睛,努力得将自己的双瞳睁的更大点,好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李肆发现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用手摸了把,发现是水珠后,立马警觉地察看四周,发现房间里就一个人阴着脸,像看跳梁小丑般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李肆立马拉开拉链,脱掉了已经湿掉一半的外套,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一脸愧疚地说:
“这几天我太困了,没怎么休息好,所以不小心睡着了,伯父对不住哈!”
杨树林看到李肆已经向自己道过谦了,也就没有追究什么,毕竟此处叫他来,另有要事,他拉开抽屉,拿出精巧的木质盒子,打开盒子后,直接推到李肆站着的那一侧。
李肆疑惑得接过盒子,看到里头放着再熟悉不过的银质钥匙项链时,惊讶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不是在……”
面色苍白的李肆没有再说下去,乌黑的眼珠里泛着红色的血丝,他累了,他将刚刚的大惊失色迅速掩藏,将钥匙项链握住手中随意得把玩着,而后漫不经心地说:
“这是什么!手感还不错!挺精致的。”
杨树林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布满皱纹的脸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他没有在意这些,继续神采奕奕的说:
“其实我们早该见一面的,你今天不请自来,只不过将一切提前而已,世侄。”
李肆立马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世侄,是什么意思!”
“欧,你不知道吗?我和你爸爸可是10年的好兄弟呢!要不是看到这个项链,我都忘掉有你这个人了。”
杨树林的笑莫名让李肆有点害怕,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久久萦绕于心,从未有过的压抑感,将李肆压得快喘不过气了,额头不停地往出冒斗大的汗珠,他不敢相信杨树林嘴的话,他不想与眼前的这个人有任何联系,内心的波澜已起,面露狠色的他,低声道:
“我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就是被惠龙房地产给害死的,你就是这样杀掉好兄弟的吗!”
“欧!据我所知,他们不过是养父母!”
李肆激动得反驳道:
“养父母怎么了,养父母就不是父母嘛!亲生父母从小就把我扔了,他们一没养我,而没喂我,关我什么事!”
杨树林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面露悲色,两眼泪汪汪地长叹一口气后,深情地感慨道:
“这个钥匙项链是在你刚满月的时候,你爸专门找人定制的,那个时候,你爸天天你的照片……不离身,时常在兄弟……间炫耀。”
说着说着杨树林哭了个稀里哗啦,抽了几张面纸擦眼泪,而后从抽屉拿出了当年和郑同合照的照片,站了起来,直接将照片递在了李肆冰凉的手心里。
李肆认认真真看着照片上勾肩搭背的两个30来岁的中年人,呆若木鸡的李肆静静的看着这个很亲切的人,不语,沉默了片刻后,他嘴唇轻起,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告诉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商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父亲会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再说就凭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这年头的批图技术,分分钟钟就合成几百张了。”
“你竟然不相信我!”
李肆冷笑道:
“你查得我身份够详细,我自然也没少调查你的,一个小小不夜天就既卖毒品,又卖女人,惠龙房地产频频贿赂高官,以权谋利,压榨平头百姓,还走私各种奢侈品。”
杨树林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
“对,你说的都对!我真正干的比这些还要恐怕十来倍!不过,世侄,你父亲的事我可没有骗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李肆怒道:
“就算你说得都对,我都不会信,养父说过,我小时候和同龄人打架,伤到脑子,10岁之前的记忆都消失不见了,所以,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杨树林一脸不屑,淡淡的口气,好像唠家常的威胁道:
“看来我好话说太多了,阿福可是被你杀死的,你就不怕我捅到警察局!”
李肆顿时哑口无言,再也不敢小觑这只笑面虎,只好故作轻松地说:
“你在威胁我嘛!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杀他,我只是伤了他而已,不会死的。”
杨树林拿着空杯子,走向装有六重过滤的饮水机,接满水,轻抿了口,故作不解道:
“可是,奇怪的是阿福自从那天被你所伤后,就没回到家了。”
怒不可遏的李肆用指头指着杨树林的头,愤恨道:
“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