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言罢转身,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萧然落地,月华如水,映照着他周身,有莹莹光晕,却又无端使人觉得有股苍凉孤寂之感。
厚土化光而去,云泽不愿在意,任何不被她放在心上的人或事,也不曾多想厚土为何赶往它处,不用自己本能的土之术。
因此,没过得俩日,她就被自己眼中,这位老实的,实在的,敦厚的傻瓜给坑了。老实人坑人,那是一坑一个准,实实在在的。
那滋味当真是,说不出的憋闷,被个化形不两千年的,半分都没有看上眼的傻瓜给坑了。
此时此刻,云泽只觉这大义凛然,视生死若无物,只为自身守护众生的信念,简直堪称世无其二的英雄。
虽说英雄都是早死的,云泽还是钦佩了厚土一下下。用看待即将壮烈牺牲的勇士的眼神,目送了他(其实云泽觉着厚土像个傻子,一心送死的那种)。
看得云泽小小的羞愧了一下。天知道她从小到大,受魔界供养,万千生灵俯首,可是从来没产生过什么责任心。
除了吃喝嫖(虽然经常没有成功继续下去,都被羲和给搅断了)赌,惹事生非,完全没有尽过任何心。
一件事物没处理过,一份公文没批阅过,从来都是压榨别人,不,不是,信任放权的。
还一直把魔君之位,当成一个包袱,被人篡位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终于能够甩开,拖累了良久的包袱的时候,很是欢快,犹豫一下都没有,报复了那两个混蛋就直接开溜了。
还把镇压魔界气运的天魔册都给顺了出来,因为心怀怨愤,连魔界万里疆域的天地符诏都没交出来。
这般与敦厚实在,一心为了万民终生,甘心赴死,亦属无悔的厚土相较,简直是被比成了渣渣,渣渣!
当然云泽也只是小小的愧疚了一下,就丢开一边,开始嘲笑厚土真傻。
要搁我身上,就是最最亲爱的北宸美人,tuō_guāng了来色诱,我也是坚决不会的。我只会吞了好处,避了害处,反正我就是说话不算话,又有谁能拿我怎么办?
我要是挂了,不是白白把北宸美人让给别人了,如此,我就是死了,也给气活了。
我要有这么伟大无私,舍己为人,那干脆就去做神明、佛陀好了,还当什么魔?
一个魔要是能做到这种地步,那简直比神明还要伟大,堪为圣人了。
反正我从小到大,活了几千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明,更加没见过这样的圣人。
兴许是我年岁短,见识浅,或许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毕竟神魔一生漫长,日后说不得能够遇到一两个,如此傻的可爱的,为了不相干的人,能够牺牲自己的人。
云泽一时坏心,使得北宸被厚土跪求为难,更加是触怒了人家。北宸周身寒气愈发明显,约是妄图,以此使得云泽明白自己的过失。
只云泽完全感应不到,北宸的用意,还抬着头,满是无辜,满怀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到了凡界之后,灵气淡薄,浊气肆乱,以致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要不我辛苦一点,把我本身的魔气转化成灵气,帮你舒缓一二?你可以不用太感谢我啊!要是真的感激我,就来得实在的,一身相许好了。
北宸美人坚持了许久的清冷淡漠,绝俗出尘的外表,终究是破碎了。
往常波澜不惊的俊美面容,由白变青,由青紫,由紫变黑,终于成了五色盘。呼吸了好几口气,北宸起伏不定的胸膛才平静下来。
窗外风吹息了,闪烁着的烛火,皎洁的月色正好,从窗户照了进来。
“云泽,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今日你所做的事,来日若有苦果,你亦当有所警戒。”北宸心底不知有何思虑,凝重的与云泽擦身而过,回去自己床上休息了。
月光流动如清辉撒入,将缓步前行的北宸身影,照的长长的,“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尽快休息吧!”
其实此刻,北宸的心绪早已是被云泽给饶乱了,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
做出无视云泽的举动,好似可以以此来证明,他未曾在这短短几日间,就被自己眼中无知孩子,扰乱身心。
这半分都不正常的,父亲曾言,他所修无情道,只会让他情绪欲忘渐渐消逝。
过往确实如此,只是自遇云泽,一开始就因其身份,跟一些猜测,心绪不宁,自寒池相见,又更显不同,偏又说不出不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一步一步,显得颇为沉重,走向自己的床榻,如同是明知踏入的是个无底陷阱,却还是落入,不由自主,更加的莫名其妙。
躺在床上,无语闭目,遮住了他复杂的神色,不再去看,对他颇有用心的云泽,默念了清心咒,企图将自己心下的万千纷乱思绪驱逐出境,重新变回自己古井不波的境界。
云泽对北宸今夜失常,意图无视,寻了许多理由,却还忍不住愤恨,磨了半天的牙。
云泽方才才平静了下来,故意跺着脚,重重的踩着地面上,踩的咚咚作响,却没能引起北宸的关注,阻止跟训诫她个女子不应当如何。
云泽这般不满了许久,寻思着,若是日后北宸与她成了事,肯定要好生的为难他一番。一报他接二连三的忽视之仇。
或许是刚刚在梦境里,看到自己,以致行状失措了,毕竟在梦境里他也是那样的惊诧。
如此想来,也是有很大可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