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宛若耳语,在四道身影的周围同时响起,仿佛是神的旨意。
“噗!噗—噗—噗噗噗噗……”
砍伤、刺伤、重击、猛砸、撕扯……数不清种类的伤势同时在“暴虐者”魁梧的身躯上炸开,犹如被四面八方万箭穿身般,那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血浆四溅喷涌。
滚烫的血浆泼洒在白色的雪上,蒸腾的热浪的冰汽中翻滚上升。
“噗通!”
浑身浴血的身躯跪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垂落的双臂,被剖开的胸膛,被贯穿的心脏,被千刀万剐的皮肉,还有被斩下的头颅。
又是一声脆响,“暴虐者”头颅崩裂——就像是被铁靴硬生生踩碎的。
“歌瓦伊特?!”
一脸惊惧的“末影者”迪亚波果断起身,卷起血色的残影径直扑向那站在断崖边缘的佝偻身影:
“莱曼特斯,不要让歌瓦伊特倒下!”
拄杖而立的老者颤巍巍的挺起腰背,白骨般枯槁的右手伸向“暴虐者”的尸骨;下一秒,数不清的“黑雾”犹如幽魂般从被鲜血浸染的雪地中喷涌而出,裹挟着卷向那仅剩下躯干的残破身躯。
喘息的“亡骸者”莱曼特斯跪在雪中,本就垂垂老矣的身躯更是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皮肤犹如经年的石膏般,布满了皴裂的裂纹。
该死……
无论是“暴虐者”,“亡骸者”还是“末影者”…四邪神的力量早已在过去的数百年间损耗大半,又因为抛弃雄鹰王和使徒们的死受到了眼中的损失。
现在的他们同样虚弱到了极点,和刚刚坠落的邪神相比也只是仿佛而已,并没有他们所认为的那么强大。
毕竟无论如何“夸张”的描述,他们也并非“yù_wàng”,“战意”,“怜悯”的化身,而仅仅是凭借着这些“情绪”和“讯息”的依托,而保持自身存在不至于抹灭的意识罢了。
“砰——!”
血色的残影狠狠撞在了看不见的“空气墙”上,无论如何撞击,都始终无法靠近那佝偻身影半步。
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力量…在接近的瞬间,“末影者”迪亚波感受到了这令他毛骨悚然的真相。
他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虚空之力并不是被“拦住”或者“抵消”,而是被“否定”——源自万物生灵“yù_wàng”这一本性的存在,在面前此人的手中被否定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不能趁现在他还无法发挥全部力量时将他抹杀或者驱逐,那么自己…还有此世所有的存在,都将被他“否定”和“重塑”。
绝对不能让他那么做!
“迪亚波…你果然很优秀——单论虚空之力的层次,你甚至在曾经的阿斯瑞尔之上……”
佝偻身影缓缓抬起头,周围无数血色残影与他擦身而过,却始终无法真正伤害到他;冰冷的目光,令一贯刻薄的“末影者”也为之颤栗:
“但很不幸…我的世界…没有私欲的一席之地……”
紧咬牙关的迪亚波,环绕周围的血色幻影愈发黯淡。
佝偻身影的兜帽下,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我说…满心私欲者…必被yù_wàng吞噬殆尽……”
话音落下,席卷周围的血色幻影突然停滞,犹如血红色的触手般,转而扑向“末影者”的身躯。
下一刻,惊惧的迪亚波被自己的虚空之力包裹全身,暴虐的血色残影化作镰刃般的风暴,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砰——!”
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残影消散,迪亚波破损的残躯跪伏在地,却依然没有倒下。
兜帽下的脸孔,稍稍露出了些诧异。
“你…忽略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迪亚波缓缓站起,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兜帽下射来的目光:
“我的一生直至死去之前,都在与各种各样的野心和yù_wàng战斗…这样汇聚起的力量…绝不可能伤到我分毫!”
佝偻身影微微颔首,拄着细长手杖,步伐稍稍上前一步。
“原来如此…没错,我想起来了…‘末影者’迪亚波…你是在巨龙王国极盛时代诞生的巫师…洞穿yù_wàng,对你而言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本领……”
“所以想要击溃你,仿佛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你的虚空之力彻底吞噬,抹杀你的存在和意识…将你…变成我的一部分……”
“你……”
迪亚波的声音中微微带着些颤抖:“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的野心…yù_wàng…理想…究竟是什么?”
“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佝偻的身影停住了步伐,没有再继续前进。
“如果仅仅是统治这个世界,早在千年之前你就已经办到了——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死死盯着那兜帽下的脸孔,“末影者”眉头紧蹙:“即便是现在…我依然不认为有任何力量、存在能够阻止你;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之所以是这个世界,和你不无关联。”
“告诉我,你的野心…yù_wàng…意志…你存在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君临此世的意志……
万物生灵的主宰……
巫师的终极梦想……
他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兜帽下的脸孔,露出了讥讽的微笑。
“我可以理解你,迪亚波…我可以理解…终生都在与yù_wàng战斗的你…无法理解一个并非出于yù_wàng的动机…你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