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赌场顶层。
也许是因为贿赂的缘故,老荷官为黑发巫师安排的房间相当舒适——整个房间居然是圆形的,并且有一侧墙壁四分之一的面积都是奢侈的落地大窗,能够将半个帝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被油画布满的墙壁周围是一圈精致的壁烛,幽暗的光线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松软舒适的地毯上,还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花瓣。
眼下可是初春,大部分花都还没有应季…能弄到这么多的鲜花洒在地上,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奢侈”两个字形容的了。
房间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下,是一张绯红大床,而且居然也是圆形的;两侧各有一个小酒架,还十分贴心的准备了干果点心。
“啊哦。”
这是洛伦走进房间的第一个反应。
烛光、酒、鲜花外加……一张圆形绯红大床。
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黑发巫师才反应过来…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那位老荷官在安排房间的时候绝对是误会什么了。
呃…现在要求再开一个房间是不是有点晚了?
“还愣着干嘛?”表情麻木的莉娜·德萨利昂瞥了他一眼,她早就已经坐在床上还顺便开了瓶潘趣酒:
“虽然我没意见,但…你准备在门口站一个晚上?”
长叹一声,翻了个白眼的黑发巫师关上门走进房间,走到酒架旁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葡萄酒——虽然午夜时分实在不适合喝酒,但他还是受不了潘趣酒这种果味饮料。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少女突然开口问道。
“嗯?”洛伦还没有反应过来。
“究竟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那里装傻?”
理所应当似的疑问,“黑框眼镜”白了他一眼:“你费尽心思先是诱导克莱蒙,然后在‘大赌局’当中打败了小约德,难道就只是为了赢下这三个亿的银币?”
“不可以吗?”黑发巫师十分“真诚”的笑了笑,走过来和少女轻轻碰杯:“三个亿…我相信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为了这笔钱,哪怕让他们下地狱都会毫不犹豫!”
“来,庆祝我们伟大的胜利,干杯!”
听到这种明显应付的回答,少女突然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洛伦·都灵…如果你打算继续胡扯下去的话,我愿意奉陪;但其它的事情你可就不要指望了。”
“唉?”
端着酒杯的洛伦一怔,僵在了原地。
“你真正的来意…根本不是为了替艾萨克赎罪,而是有求于我;没错吧?”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不言的黑发巫师站在原地,手里捧着还未动过的酒浆。
鲜红如血。
“你…知道多少?”
“全部。”少女表情麻木,嘴角非常微妙的勾了一下:“还是说…你有什么能够隐瞒我的?”
有些拿不准的洛伦犹豫了一下…确实,对方是天赋异禀不逊于艾萨克的人物,对这种天才只要他们乐意,看透人心并不是什么难题。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人心和世界的真理相比太过简单无趣,才让他们懒得理会。
“虽然我也不想太势利,但……”洛伦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了起来,右手捧杯左手背在身后:
“既然两百万的债务已经还清,还请告诉我…您的答复是什么!”
莉娜·德萨利昂挺起了腰肢,细嫩的柔荑按在胸前,赤瞳与黑发巫师四目相对:“虽然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稍微有些紧张。”
洛伦眯起眼睛,微微颔首:“我很抱歉。”
即便是皇室成员,如果出庭作证也难免不会受到幕后黑手的报复……虽然嘴毒了些,但对方终究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自己这么做的确非常过分。
但眼下也已经别无选择…通往胜利的道路上,牺牲永远是必要的。
“堂堂皇室的巫师顾问,也会在意一个小女孩儿的意见?”少女不无讥讽的问道。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会的。”
“听起来像是个挺不错的男人。”
“我知道您是损我,但…就当是表扬了。”
“呵呵……”莉娜·德萨利昂突然笑了笑,将杯中的酒浆一饮而尽,瘦弱苍白的面颊泛起了红晕: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黑发巫师又愣住了:“您…什么准备好了?”
“你傻愣在那里在怕什么啊?”突然兴致的大发的少女歪着脑袋,很是不满的瞟了洛伦一眼:“该不会还想要我自己动手…你居然是这种被动类型的?”
“啪——!”
酒杯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愣在原地的洛伦依旧浑然不觉。
“想占便宜还要装可怜,男人果然都是虚伪的动物……”少女的柔荑攀上黑发巫师的衣领,手指已经按住了他脖颈下的扣子:
“需要我为你演示一遍,如何解开这件裙子吗…子爵大人?”
“?!”
就在黑发巫师还保持僵化的同时,莉娜·德萨利昂缓缓起身,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隔着一副黑框眼镜,二人的面颊越贴越近……
“噗通——!”
下一秒,突然昏迷的少女倒在了床铺上。
“哎哎哎……真的好险啊,就差一点点了呢!”
充满恶趣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黑发巫师猛然清醒,眯着眼睛缓缓回首。
白金色的头发,俊俏苍白的脸颊,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和嘴角“恶意满满”的笑……换上了一身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