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斩了些无谓之物呢。”
洁白如雪的长发,贴身窄袍下娇小的身影,眼睛被红色绸缎遮挡,手中犹如木头玩具般的亚速尔长刀,轻柔的嗓音说着仿佛吟游诗人的叹调。
可为什么……
为什么动不了?
面色苍白的卡尔·科林站在原地,死死盯着精灵少女的同时,还在拼命遏制颤栗不止的身体。
这个感觉很诡异。
明明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却有种被对方盯住,一举一动皆在对方掌握之中的错觉;
猎物,被猎人盯上的错觉。
“阁下,打搅了。”
精致如布偶娃娃般的少女,十分有礼貌的抬头问询,简朴到没有半点装饰的长刀被她藏在身后——那刀实在是过于简朴了,以至收刀入鞘后简直与拐杖木棍无异:
“请问,这里可是拜恩公爵的宫殿?”
警惕的猎魔人按住心头的惶恐,右手按住了腰后的“亮银”,左手抵在袖剑的机关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精灵少女。
他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杀气。
“有事?”
“奉命前来,拜访公爵大人。”咿咿呀呀的嗓音,乖巧还有些笨拙的从衣领中掏出一封信笺,单手递上:“这里有我家主人书信,还望务必给几分薄面。”
毕恭毕敬的精灵少女,将信笺伸向猎魔人身旁的廊柱。
嗯?
微微一怔的猎魔人,下意识的伸手在精灵少女面前挥了挥,对方完全无动于衷。
她…是真的看不见?
“信笺我收下了,但门不能让你进。”不动声色的接过信笺,猎魔人强作镇定道:“今天太晚了,公爵大人不会再见任何客人。”
“能否通融一下,真的是很着急的事情啊。”一边说,洋娃娃似的少女站直身体,双手放前,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躬身礼:
“拜托了,请务必通融一下,拜托了。”
娇弱如画中的少女,恳切到不能更恳切的姿态,光是看就令人不忍激起内心的柔弱处,升起同情心。
但就是这个娇弱的精灵少女,在刚刚轻斩杀了一个猎魔人,轻描淡写,连血都没有漏出一滴!
回过神的猎魔人看着眼前还在不停鞠躬的精灵少女,稍稍平复心情:“这样吧,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让公爵来决断,怎样?”
“万分感谢,万分感谢!”面无表情的精灵少女,稚嫩的嗓音带着激动的情绪:“真的是难以启齿,太麻烦您,一切拜托了!”
“那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一切拜托了。”
躬身行礼的精灵少女低着头,猎魔人转身离开,迈步朝宫殿大门走去。
就在这刹那……
猎魔人毫无征兆的转身,右手反握的“亮银”喷涌着灰蓝色的剑芒,向少女头颅斩去。
“铛————!!!!”
火花激奏的音符响起。
依旧躬身行礼的少女,双手不知何时举起了那木棍拐杖似的长刀,右手轻提,些许露出的刀身,恰好挡住了剑芒。
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猎魔人瞳孔骤缩,左手的袖剑趁势刺向精灵少女的脖颈。
下一刻,他停住了。
精灵少女躲过了亮银的剑芒,闪开了探出的袖剑,右手的长刀…那可笑的好像玩具似的亚速尔长刀,精准无误的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娇嫩的小手按住木柄,将刀刃从毫无反应的猎魔人身体里拔出;雪亮的刀身在月夜下倒映着清冷的光,没有沾一滴血。
“噗通——!”
没有半点招架之力的猎魔人全身一颤,瘫倒在地;嘴唇颤栗,瞳孔灰暗,心脏失去了跳动的力量,血液似乎也不再流淌。
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挣扎。
直至这一刻,卡尔·科林才真正明白过来,刚刚那个猎魔人新兵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有看到她拔刀,但刀锋已经斩断了脖颈;
没有滴出一滴鲜血,可心脏已经被搅碎;
猎魔人的身体不再动弹,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与被斩首的新兵尸骨为伴。
精灵少女缓缓收刀,蒙住的双眼随头颅低下,稚嫩的嗓音一阵低叹:
“又…斩了些无谓之物呢。”
摇了摇头,表情中带着一丝悲戚的精灵少女双手攥着长刀,轻轻跨过了二人的尸体,迈着小小的步子,朝宫殿内走去。
刚刚跨进大门,她突然停住脚步,像是难以置信般,困惑的歪了歪脑袋。
“咦?”
下一秒……
“铛——!”
那是金属撞击的声响。
夜空下,原本已经被穿心而死的猎魔人卡尔·科林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手中刺出的亮银剑芒在看贯穿精灵少女后颈的刹那,被猛然间转身的她堪堪拔刀拦下。
“怎么可能?”
精灵少女的表情十分惊异:“人家明明已经刺穿了心脏,为什么你还能站起来?”
“想知道吗?”艰难的抵住少女的刀锋,猎魔人紧咬着牙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好意思,保密。”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在脖颈后刻下“此刻即死”的符文,恐怕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像那个新兵一样被她斩了吧?
“但另外那位先生并没有复活,所以说…是‘魔法’的力量吗?”精灵少女抬起头,像孩子询问长辈问题似的开口道:
“如果人家再将先生斩首…先生还会再挡在人家的身前吗?”
面色一沉,猎魔人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