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夫人给令珠安排的新院子叫采荷居,左边是窦静姝住的蔷薇院,右边是窦婉住的芙蓉轩,后面是窦淑慎的绿锦楼。
采荷居是个两进的小院落,很是宽敞通透,屋里屋外打扫一新,各色桌椅、床帐、古玩摆件都是齐全的。
“令珠,你看这院子你可满意?”窦大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舅母,我能不能还住原来的院子?”令珠喜欢清静,如今被窦家三姐妹前后左右簇拥着,以后可就热闹了。
“那院子年久失修,我正打算修葺一番呢,还是住在这儿吧,你的东西我都让人挪过来了,还有你父亲留下的那几箱子书,我都让人放到厢房了,你自己看着整理。”窦大夫人和蔼道,“你带了丫头婆子来,我就不让别人来服侍你了,对了,你还记得惠雯么?这丫头倒是日日惦记着你呢,我把她拨到你院子里,替你跑腿,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就是。”
惠雯是大夫人的丫头,当初费嬷嬷倒也没有难为她,只把她交还给了大夫人,如今又让她来服侍令珠。
头几年令珠没人管没人问的时候,都是惠雯奉命来给她送吃的喝的用的,令珠对她最熟悉,也很喜欢这个活泼憨直的丫头,再加上她在弘福寺时对自己不离不弃,令珠也暗暗感激,遂只向大夫人点头道谢。
大夫人让令珠自己收拾东西便离开了,绣菊和绣竹忙里忙外,替令珠换上了自己带来的新的床帐被褥,又把惯用的茶具等物也都换了。
“何必这么麻烦?”令珠有些奇怪。
绣菊温柔笑笑:“七爷吩咐了,万事都要小心,这些姑娘常用的东西,还是用咱们自己带来的好,又不是没有,何必要将就?姑娘也不必操心,凡事都交给我和绣竹就是。”
令珠对这两个丫头自然是放心的,也知道她们服侍自己的用心,遂只任由她们去,自己反而去下人房里寻惠雯。
惠雯也正收拾东西,正说要给令珠磕头去呢,令珠倒先来了,她赶紧磕头,又忍不住哭起来:“我还以为见不到姑娘了呢。”
令珠也一直担心她,见她好好地,倒是笑了:“这不见到了?别哭了,以后咱们就在一处了。”
惠雯使劲点点头:“大夫人说,以后我就是姑娘的人了,叫我用心服侍姑娘。”
令珠笑道:“我又不缺服侍的人,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说笑玩耍就好。”
以前令珠落魄,惠雯对她也没有多么毕恭毕敬,有时候两个人还聚在一起说闲话聊天,也能玩到一起去,惠雯听了这话,也会想起了以前的事,顿时破涕为笑,只是点头。
令珠重回窦家,还从偏远小院搬到了采荷居,虽然表面上没掀起什么风浪,但暗地里却有不少闲言碎语,老夫人咬碎了牙,权当没有这个人,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可也不会对她笑脸相迎,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窦二夫人和窦婉柔虽然暗恨令珠,觉得是她害了窦齐光,但也不敢去找茬,倒是窦静姝和窦淑慎两姐妹,当天晚上便去拜访令珠。
窦静姝带了一匣子金银首饰,窦淑慎带了几匹簇新的时兴衣料,叫丫头捧着,送来给令珠用。
令珠如今倒是不缺这些东西,但也不会把人往外推,遂客客气气的招待着,让人准备茶水点心。
窦静姝看着绣菊手脚利索却又文静有礼的把茶点端上来又安静退下,再看绣竹,一直站在令珠后头替她打扇,动作轻柔,一举一动都甚是规矩,看着不像是临时从外头采买的,倒像是世家大族里经过仔细教导的丫头。
那位“七爷”的身份连父亲都没查出来,那宅子的房契地契上竟写的是令珠的名字,让父亲大吃一惊,也不知道这件事令珠是不是知道。
“令珠表妹,以前的事我也不多说了,你既然肯回来,想必也是谅解我们了,以后咱们一处作伴,母亲执掌家事,若是有什么顾不到的,你只管和我说。”窦静姝拉住了令珠的手,像一个亲切温柔的大姐姐,“在清音阁看到你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棋艺如此高超,还得了擂主,可真是给姑父姑母争光了。”
“令珠表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下棋这么好啊,你是跟姑父学的么?”窦淑慎也很好奇,她比令珠小一岁,是个聪明伶俐又性情爽直的丫头。
令珠点头默认,不想再对下棋这件事做什么解释。
她回到窦家,一来是不想再麻烦七哥,二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遂面对窦家姐妹的示好,她全盘照收,至于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必深究,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表妹,我听说你离家这段日子,都是七爷在照顾你,这位七爷是你的什么人啊?”窦静姝状若好奇,随口道。
令珠笑了笑:“七哥是我的朋友,我已经跟大舅母说过他了,表姐若是好奇,问大舅母便是。”
窦静姝不好意思笑笑,朝窦淑慎使了个眼色,窦淑慎拉着令珠的手撒娇:“表姐,母亲不和我们说,你行行好,和我们说说吧,七爷到底是个什么底细,我和姐姐都很好奇有这样行侠仗义的人呢。”
“七哥的底细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可是大实话,令珠没撒谎,“他叫柳七,神出鬼没的,我也不常见,不过是见我可怜,才帮了我,像他这样行走江湖的人,最是讲究义气,光明磊落,不拘小节,有些事他没说,我也不好问。”
“柳七?”
窦大夫人听了两个女儿的话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