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看中了窦静姝的品格,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是个能顶事的,窦家则看中了韩秋华的才气,这是一支潜力股,将来考上进士为官做宰了,未必不能给窦静姝挣一套凤冠霞帔来。
因为两家早有往来,所以窦静姝和韩秋华也是见过的,这次在媒人的安排下又悄悄见了一面,男的俊朗,女的娇俏,这亲事一下子就成了。
三媒六聘的大礼正式走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韩家想快点娶媳妇抱孙子,遂一应礼节都赶得紧,窦大夫人又要张罗婚事又要管家,不免忙不过来,窦二夫人便趁机提出接手管家。
可不等窦老夫人答应,窦大夫人便主动提出,想借机历练几个姑娘,让窦家三姐妹一起管家理事,当然,琐事让她们处理,大事还是窦大夫人拿主意。
窦二夫人忙活半天,一点权也没分到,还不能抱怨,气的只在屋里咒骂。
在这吵吵闹闹乱乱哄哄的日子里,夏天总算是过去了。
令珠被禁足两个月,等到过了中秋节才被放出来,别人都替她委屈,她倒也习惯了,毕竟以前好几年也都没出过门,她就当成闭关修炼棋艺了,两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可程锦月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令珠刚禁足完,她就下帖子请令珠去城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令珠欣然应允。
这次出门,在窦大夫人的安排下,绣菊、绣竹和惠雯都跟着了,连带着行李装了两辆车。
令珠觉得够麻烦的了,没想到程锦月的行李比她的还多,足足七八辆车,令珠甚至看到两个粗使婆子抬了一个崭新的恭桶放在车上,不由叹为观止。
“听说你被禁足了,怎么回事?窦家人难为你了?”程锦月叽叽喳喳,一副要替令珠撑腰的样子。
“不是,是我先闯祸了。”令珠忍不住笑,把那天晚上如何吓唬周继春的事说了,程锦月笑的直不起腰来,恨得只拍腿:“你说我怎么就不在呢,真应该看看他那狼狈样,说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哎呦,令珠你可真能想,想出这个主意来,看他以后还敢这么放肆!该!怪道他这段日子消停了,没出来祸害人呢,原来是被你给吓病了!”
程锦月只是鼓掌,称赞令珠干得好,让令珠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小惩大诫,没想到他那么怕狗,被追着跑了二里路,那真的只是一条小狗,连奶牙都没长全呢,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这可真是……哎哟!”程锦月笑的肚子疼,一边冲令珠比划大拇指,服了,真是服了!
这厢令珠跟着程锦月在田庄上游湖洑水,招猫逗狗,玩的不亦乐乎,而在京城,荣善郡主正在大发脾气。
“他凭什么削我的爵降我的等?我就知道,他一登基,就没人护着我了,哪像当初太子哥哥在的时候!”荣善气的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遍,满地的狼藉。
周嬷嬷吓得不顾尊卑,上去就要捂荣善的嘴:“我的姑奶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仔细叫人听见,他是谁啊?他是皇上!锦衣卫和飞鱼队的耳目无处不在,您说话要仔细些。”
“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当初太子哥哥在的时候我过的什么日子?一个月进宫几趟?现在他当了皇上,我过的什么日子?一个月又进宫几趟?先帝爷是我嫡亲的伯父,把我捧在手心里,早就说过,不管以后谁登基,都不准亏待我!如今他才登基多久,这就按耐不住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郡主息怒,听嬷嬷的话,先按兵不动,这削爵降等,也不是针对您,那好些个皇叔辈儿的王爷郡王,不也在其中么?他们必定要闹的,咱们只在一旁看热闹就行。”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也是命!谁能想到废太子会谋反?生生的把一个到手的皇位……唉,皇上没登基的时候,和废太子和您,早就有了间隙,修复不回来了,咱们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老奴还听说,皇上还下了圣旨,要把何家人宣召回京呢!”
“何家人还想回京?做梦去吧!”何家人是荣善心头的一根刺,提一句都要疼半天。
“老奴还听说……嗨,也不知真假,郡主您就当成个闲话听吧……老奴听说,这事是元帅主动提起的,求皇上把何家人调回京……”
周嬷嬷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荣善,不敢往下说了,当年的事……唉,那些说不得的事就像沉在河底的渣滓,稍稍搅动,便能浑浊一整条河!
荣善的父王和先帝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年又是为了救先帝爷而死,遂先帝爷对荣善这个侄女儿是发自内心的疼爱,自己生的几位公主反倒要靠边站了。
荣善自幼长在宫中,与逆太子关系最亲近,可后来先帝病重,逆太子举兵谋反,姜元帅出兵镇压,一场大乱后,反倒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拿到了一纸诏书,被封为太子。
先帝爷很快病逝,圣上登基,对逆太子一党人进行了清洗,荣善也是得太皇太后力保才没被牵涉进去,可荣宠就大不如前了。
如今皇上决定节俭开支,对繁衍过度、子嗣昌盛的皇室宗亲要进行削爵降等,没立过功劳做过贡献的、品行不端的、仗势欺人的、手里有人命官司的,一个都跑不了,而这几条,荣善都占全了。
早就有消息灵通的人给她递了话,她这郡主,只怕很快就要变成县主了,就是侥幸不降爵,也要降等,虽然同是郡主,也有一等二等之分的,可荣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