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明锋不说话了,何老太爷就猜到了几分,冷笑道:“荣善郡主过门七个月就生下了你那长子,可见过门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算算日子,那时你刚刚剿匪回来,令珠也刚刚走丢……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令珠!”
“姜暇不是我的儿子!”没头没尾的,姜明锋突然道。
饶是何老太爷处变不惊,也呆住了。
“其实早在我去剿匪之前,荣善郡主就开始纠缠我了,所以我才会主动讨了这个差事,想着出去躲一段日子,等她嫁出去也就没事了,没想到等我剿匪回来,令珠就走丢了……她约我去田庄见面,说她有令珠的消息,让我独自前去,我便去了,谁知她竟对我下药,想生米做成熟饭,逼我娶她做平妻,幸好我有防备,提前做了准备……这里面的事我也不好和您多说,可姜暇的确不是我的儿子……十几年了,我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我的妻子,始终只有君蕊一个人,我的孩子,也始终只有令珠……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当初您被贬官,我的确在中间推了一把,因为我察觉到荣善想对何家不利,我怕我护不住你们,索性把您贬谪出京,虽然吃了苦头,可最起码能保住性命……您若因这个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何老太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可看姜明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
“其实我一直怀疑令珠走丢的事和荣善有关,也暗中查过她,却没发现什么端倪……当年在京城能查得到的所有的拐子我都一一拷问过了,也派了几路人马分东南西北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最后一句话,姜明锋像是在安慰何老太爷,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毕竟已经过了十五年,一个一岁的孩子早已容颜大改,拥有的线索十分有限,找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我听说京城有位忘忧先生擅长测字算卦,你可找他算过?”
“算过,算过好几次,他说令珠还活着,还说她六岁那年有道坎,过去了则一生平安,过不去则香消玉殒,后来我又找他算了几次,他说令珠的那道坎已经过去了,就是日子过得艰难……”
姜明锋眼圈通红,说不下去了,何老太爷也热泪盈眶,无言对坐许久,他道:“朝堂上的事我已经帮不了你了,倒是君叶和昭平还顶用,你要是需要人手就说,我自会吩咐他们,只是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
“您放心,这个秘密在我心里十几年了,要不是跟您,我也不说。”
何老太爷点点头,脸上恢复了平静:“行了,你去吧,看看令珠那丫头去哪儿了,她一个姑娘家,乱跑可不好。”
姜明锋应了,自去外面找令珠。
令珠正被顾行岩堵在另一个雅间。
“这样也能遇上,看来咱们俩的确有缘分。”顾行岩虽然没动手动脚,但说的话却轻浮。
令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来,我才不来呢。”
“你和谁一块来的?还是自己来的?待会我送你回去?”顾行岩只当做听不见。
“我陪着何老太爷来的,就是姜元帅的岳父何老太爷……才不要你多管闲事!”
“又不乖,信不信我还收拾你!”顾行岩故意吓唬她,令珠果然跳起来离他远远的,捂着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顾行岩被她逗笑了:“行了行了,逗你玩的,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收拾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他又说了许多情话儿,令珠听得脸通红,低着头只是不理他。
过了一会,顾行岩怕人来寻他,匆匆走了,令珠也赶紧出来,正遇上姜明锋寻她,便跟着回去了。
吃完这顿饭,姜明锋又亲自把何老太爷和令珠各自送回了家。
很快进了腊月,下了两场雪后,天气越发冷了,令珠怕冷,整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
这期间,顾行岩又半夜翻窗偷偷来看过她两回,头一回给她带了个绘着雪景的景泰蓝手炉,第二回给她买了许多吃食,什么糖葫芦、豆粉糕、橘瓣糖、柿饼……每一份的分量都不多,但许多份放一起就很可观了。
令珠吃不完,又怕丫头发现,逼着顾行岩把剩下的解决了,撑得他苦着一张脸,翻窗户都没劲了,差点脸朝下摔出去,令珠看了暗爽,骂他活该。
不过那个景泰蓝的手炉窦婉柔还是问了,这是今年从南边传来的新款式,窦家是皇商,对这些东西也熟悉,宫里的娘娘们都难得能分到一个呢,令珠竟先用上了。
“这是谁送你的?这一个手炉就要几十两银子呢,好大的手笔啊。”窦婉柔的语气酸溜溜的,她也有一个,正想拿来炫耀呢,如今炫耀不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你不也有一个?你的是谁送的?”令珠反问她。
“自然是母亲给我的,从铺子里拿的。”窦婉柔自豪道。
“我的和你一样,也是从铺子里拿的。”令珠淡定道,是顾行岩从铺子里拿的,跟她没关系。
窦婉柔却以为是窦大夫人私底下贴补令珠好东西,心中不忿,回去后不由添油加醋和窦二夫人告状。
窦二夫人又不免在窦老夫人跟前一顿叽叽咕咕,说窦大夫人胳膊肘往外拐。
可这次,窦老夫人没闲心生气了。
她生病了。
窦老夫人已经六十多岁了,就是平时身子骨再好,也慢慢开始不济了,自打入了冬,天气一冷,她就先后病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