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疼痛感会瞬间落下,她紧紧闭着眼,可慕云织丝毫未感觉到一丝痛感,只觉眼前一阵风过,戛然而止。
慕云织微微睁眼,却见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身着玄色僧袍,腰背笔直,泰然屹立,周身有淡淡的金光,若隐若现。他的左手稳稳当当地将长鞭握在手中,右手竖在胸前,神色泰然地对楚怀说道,“施主,莫造杀孽。”。
慕云织趁着和尚与楚怀僵持间,拍了拍魔兽小孩的肩膀,“快走……”她低沉地说,那孩子化作一阵赤黑,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慕云织!你干什么!”楚怀见慕云织放走了那魔兽族孩子,瞠目欲裂,怒喝一声,提着长鞭的手又动了动,可手中长鞭却被眼前之人牢牢握住,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那魔兽族消失在视野中。
“楚怀师妹,住手!”降清风连忙上前,对着眼前的男子躬身道,“这位可是梵天寺离朱公子?”
离朱公子?
“正是。”
“哇!”勾敦本站在最后,一听离朱公子,便急急忙忙拨开苍玉和尧伽的肩膀冲到了前头,看着离朱道,“这便是传闻中梵天寺四十岁便修得一重金身的离朱公子,天纵奇才,深不可测!据说一双阴阳眼可观过去未来,没想到,居然是俗家弟子!”
“勾师弟,不可胡闹!”降清风摇摇头,这一众弟子真是令人劳心劳力呀!
勾敦吐了吐舌头只好站到一旁。
楚怀此时稍有动容之色,离朱松开手中的长鞭,只见一条血痕灼灼刺目!虽说修了一重金身,凡间武器是伤不着他半分,但这赤练鞭可是仙家法器,能接上一鞭算是修为了得了。
楚怀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收起法器赤练鞭,但怒气还未平息,也只要怏怏道,“万灵山天山门弟子楚怀,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离朱公子见谅。”
慕云织这才走到离朱公子面前,躬身道,“万灵山灵剑宗弟子慕云织,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离朱看了慕云织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但随之颔首道,“施主能看破仙魔,已属不易,方才我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
离朱一板一眼,慕云织起身只见他那双阴阳异目正看着自己,那双一赤一金的瞳孔,犹如星辰深渊,只消一眼,便能忘却自己是谁。
慕云织眼前如降落黑暗,四周无光,遥远的声音传来:
又是那空灵调皮的女音——“师父,今日去梵天寺为何要让着那群秃驴?明明是他们善恶不分!”
那温润如玉的男音颇有些责怪,但依旧是宠溺地回答——“玉沁,修佛之人以渡人为己任,胸有博爱,并非善恶不分,他们相信魔兽族也是有感情的,只消渡了他们的心魔,一念成魔,一念成仙。”
两个身影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的红光,慕云织能隐约见到两个人形的轮廓,一位站着的男子,身姿翩然站立;另一个女子半爬在石榻上,体态轻盈。
慕云织想看清这两人的脸,却怎么都是模糊一片,只闻那女音嗔怪道,
——“可魔兽族屠杀我们仙族,四海陷入黑暗,凡间尸骨遍地,难道不是明灭心智才能做出来的?他们为何要去渡一群无心之人呢?”
儒雅的男音轻笑——“你可曾听闻如来修得金身只是,被孔雀吃了,最后如来破背而出,却认为自己从孔雀肚中飞出,乃为生母,封其为佛母的故事?”
女子不屑说道——“不过传说罢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笨之人,那人都要杀你,你却要认她做生母?”
——“玉沁,修佛之人与我们修道之人不同,他们普度众生,该是尊敬之人。”
——“那不就是一群不敢爱,不敢恨得人吗?不好不好,幸亏我没有拜在梵天寺门下,还是我们万灵山好!”
那女音欢笑,如风铃摇曳,随风散落在慕云织耳边回响,这个声音是那个叫做玉沁的女子,为何偏偏就只有她能听见。
玉沁是谁?
是慕云织吗?
那慕云织又是谁?
我……又是谁!
慕云织顿时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气血逆流,胸口如闷锤敲击,心乱如麻。
突然从黑暗中有一丝亮光,指引她走出魔怔。
这时,慕云织耳边传来离朱淡淡的、如和风细雨的声音,“慕施主。”
说着竖掌立在慕云织胸前,一阵平和的暖流安抚着慕云织体内窜动的真气,一会儿便平静下来。
慕云织目光逐渐拨亮了一般,周遭转而又成了现实,众人担忧地看着她,而她正跌坐在地,离朱半蹲在她身前,正在为她平复内息。
慕云织微微闭眼,刚才那一切如同身临其境,这声音自从她服下灵泉圣水之后便如梦魇一般,在她无意识的时候出现,扰乱她的心绪。
可为什么一个不认识的人会存在她的记忆中呢?
此时离朱已收回掌,将她扶起,慕云织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器宇轩昂,目光如炬,那双阴阳眼中透露着无限神秘,刚才便是这双眼将她带入了魔怔吗?
“慕施主,心魔由心中执念而生,这世间,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诸多烦恼,烦恼无以排遣故有心结,人就陷入“无明”状态中,心魔也就来了。”
慕云织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心魔吗?何时有了执念?如今怎变成了心魔?
是那份失去的记忆吗?
那萦绕在她内心深处执着不放的执念,是那段她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