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坐下没过多久,朱翔宇便匆匆走了过来,显然是从自家儿子那里得知了陈浮生出手试探的事情,陈浮生不过兴之所至的一件事儿,就让他一时间不安起来。
“这位大师为何突然在我家老二面前现身,该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
看着对方一脸紧张的模样,陈浮生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解释道:“我是看令公子天赋绝伦,武艺不凡,这才忍不住试探一下,国公爷无需多想。”
听了这话,知道是自家想得太多,朱翔宇放下心来,却想起那根蟠龙棒化成的铁屑,福至心灵,突然拜倒在地道:“小儿一心仰慕大师这等神通广大的仙家,既然大师说小儿资质也堪造就,何不收了小儿为徒,他定当努力修为,决不给大师丢脸。”
陈浮生哑然一笑,却是没想到这个朱翔宇倒是挺能顺杆儿爬,一见自己口风稍松就有这般想法。
“我佛门普度众生,国公爷想要让令公子来拜师不难,不过我佛门最重苦行,有着十二誓行的要求,从衣、食、住、威仪四事入手,修治身心、除净烦恼尘垢,唯有在这四事上无所贪着,方能可能弃除身心恶法,于方寸之间萌生一颗佛心,专心佛道。我看令公子出身高贵,又太过年幼,只怕是承受不住一日一食、但三衣、冢间住、但坐不卧这些苛求吧?”
看了这位听了陈浮生详细解释了这十二头陀行的含义脸色发白的辅国公,陈浮生轻轻一笑,跟着补充道:“更何况我佛门弟子,严禁婚娶,更无血脉流传,国公爷只怕也不忍心让爱子有这么一条道路吧。
看着陈浮生一双笑意吟吟的眼睛,朱翔宇便自一阵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想让膝下爱子修道本就是为了与长子一内一外,从两个层面能够保证他家能够世代荣华富贵,原本他听陈浮生似乎颇为赞许自家的天赋就抱了万一的侥幸想法。
却没想到陈浮生一口就给他出了个大难题,非但要承受那种种折磨,而且最终还只是一个“可能”,自然立刻绝了这个心思。
看到对方放弃了这种打算,陈浮生放出法力将对方托起,与这位国公爷开始讨论起些京城的事情来化解这位国公爷的尴尬之意。
自他走后,京城倒是当真发生了不少事情。
赤血的人间化身,那位曾经的新党魁首王介甫相爷,不出意外地,告兵还乡了。
新党群龙无首,眼看就要被旧党彻底打压下去,新政眼看也要化为流水。
却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接过了这杆大旗,继续坚持变法。
这个人,陈浮生倒也有一面之缘,正是当初他在灵济宫听那番邦传教士与雪浪和尚辩论时说过几句话的那位张太岳。
当时他就感觉这位张大人气质不凡,没想到果然如此。
谈及这几年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便是这位辅国公也自有些目不暇接,毕竟新政之中也有不少涉及到他们这些勋贵世家的。
因而对于让两个儿子走不同道路相互扶持的想法就更加热切,这才是他见陈浮生流露出对爱子资质的欣赏之意时伏身拜倒的原因。
只不过陈浮生抛出那“十二誓行”的说法之后,他就绝了指望,知道陈浮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毕竟他也没见到陈浮生遵守十二誓行的哪一条。
显然是拿来应付他的说辞罢了。
送走了朱翔宇,陈浮生暗自思忖开来:“大齐新旧党争还没停下来,草原上的胡人诸部那里又真正混元一统,看来当日赤血前辈搅动的气运余波尤未平息,还有的是变故,这个张太岳虽然没有被什么仙道门派收走,但看来也是个气运中心的人物,只可惜这种说法在道门真正的大高手眼中不怎么受重视,我当初遇到他的时候非但一身修为散去,望气之术更是远远比不上现在的鲲鹏真瞳,否则说不定倒可以从他身上看出些演变的趋势出来。现在他气势已成,反而看不出来什么了。”
摇了摇头,陈浮生也就将这些抛之脑后,这些毕竟只是些凡间之事,还不值得他太过上心。
而那朱翔宇接连几日都在打探那颗珍珠的消息,除了日常的饭菜,更是严禁家人靠近陈浮生所在的那座院落,倒是让陈浮生耳目清静不少。
“知道了,在下已经知晓那颗珍珠为什么会落在皇宫之中,现在又去了何方。”
果然是短则三天,长则七日。在第五天上,朱翔宇带着一脸得色,走了过来。
“就先从为什么这颗珍珠会从孔家来到皇宫开始吧。”
陈浮生精神一振,看向朱翔宇。
“大师曾经在吏部为官,处理过不少案件,想来也知道那件大名鼎鼎的衍圣公杀人案?”
朱翔宇笑容古怪,反问了陈浮生一句。
“那是自然,身为圣人之后,行如此恶事,真可谓斯文败类,最后居然从律法下逃之夭夭,实在该死。”
陈浮生想也不想,便自开口,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过有名,士林之中广为流传,他自然也不例外,瞬间醒悟过来:“莫非这颗珍珠与那件案子有什么牵扯不成,那可是几十年前的旧案了。”
犯事的是圣人嫡系,当年的衍圣公孔弘绪,年轻骄横,在鲁地**妇女达四十余人,更当街杀了四人,证据确凿,影响极坏。
犯下如此大罪,当地官府却因为衍圣公的身份怕得罪自身也依存的整个士林阶层不敢处理,转而交由了上一任皇帝亲自决断。
最后的处罚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