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古人云:“生在扬州,死在北邙”,如今天下大定,扬州自然更加繁荣fēng_liú。
这一日清晨,从镇江通往扬州的驿路之上,缓缓驶来一辆四轮马车。
“公子,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何湘君恢复了女儿打扮,一脸担忧地看向马车另一侧的陈浮生。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体内气血激荡,有些抑制不住而已。”陈浮生摆摆手,将脸上涌起的涨红压下。
距离当日兰若寺一战已经过去了三天,燕赤霞毕竟修为不凡,受的也不是太重的伤势,不到半日功夫就已经醒来,陈浮生自然也趁机告辞。
燕赤霞虽然颇为欣赏他,但是在他表示有急事需要处理以后,也不便挽留,而且这一次灭了千年树妖,燕赤霞就要开始着手凝煞,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
“不到午时,我们就能到达扬州,到时候还要你带着我好好欣赏一下这扬州。”看到何湘君一脸愁绪百结,陈浮生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却也不方便开口,岔开话题说道。
“那是当然,”何湘君微微一笑,“只可惜公子您不是春天来这里,人间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那时候柳絮飘飞,琼花也开得最好,是整个扬州最好的时节。”
“既然扬州春天这么美,以后有机会再来就是,不过你父亲的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看到何湘君忧愁的样子,陈浮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湘君两眼一亮,复又黯淡下去,“哪里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打算问一下父亲当年的同僚罢了,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里探出些消息。”
陈浮生摇摇头,这样和到处乱撞的没头苍蝇没什么两样,不过这种官面上的事情,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确实很棘手。
“我过了年,就去参加春闱,到时候我再看能不能帮帮你。”陈浮生摆摆手,示意对方无需道谢,闭上眼继续调息起来。
马车在城郊的一片房屋前停了下来,何湘君看看闭目养神的陈浮生,轻声开口:“公子,这里马车不好进去,我们还是下车走着过去吧。”
走下马车,陈浮生抬头看去,这一片房屋远不如扬州城里那些人家来得齐整,只不过因为是郊外的缘故,占地还算不小。
“母亲,我是湘君,陈公子来看你来了,快些开一下门。”何湘君距离自己家还远,就忍不住喊了起来,却不妨旁边一户人家才探出个头,“是何家姑娘吗?不要再敲了,你娘因为你弟弟的事情去学堂里面去了,你还是赶紧去那里看看吧!”
何湘君转过头,认得是上次自己回来的时候见过的人,急忙开口:“王大叔,我家光祖出了什么事儿,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儿?”
“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和你爹有些干系。”说要这话,“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少爷,要不然我给您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等我见过了先生再回来见您?”
“不用了,”陈浮生看了一眼急得快要哭出来的何湘君,“左右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更不认识什么人,倒不如和你一起去见一下先生,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对了,你知道你弟弟上得那家学堂在哪里吗?”
“妾身知道,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去过一次。”何湘君擦一擦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捋一捋两鬓的头发。
“那就不要停了,直接走过去就行。”
“张先生,您不能将我家光祖赶出学堂啊,这孩子勤奋好学,不是您亲自夸赞过的吗?”陈浮生耳目灵敏,隔着好远,就听到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走快点儿。”陈浮生眉毛一皱,加快了步子。
“何夫人,在下也不想如此行事,可是其他孩子的家长可都投诉过好几次了,而且今天光祖他又和别人打架了,这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跟着响起。
“胡说,我家光祖一向最是听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和别人打架,一定是有人欺侮他了,你怎么不调查清楚,就要把我弟弟赶出去!”听到这话,何湘君一股怒气直冲心头,加快步伐,超过陈浮生,推开私塾的门,就是一大串话喷出。
“姐!”
“君儿,你回来了!”
两声意外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不分先后同时响起。
“娘亲……”何湘君站到台前那个中年妇女身边,挽住一个跑过来的八九岁男孩男孩,开口说道:“光祖,姐姐来看你了。”
“你又是谁?”堂上那位夫子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陈浮生身上,“难道你也是何光祖的亲戚?”
“亲戚?”陈浮生没有开口否认,“也可以这样说吧,只不过您还是先把事情给我们解释一下吧,毕竟无论对错,总要先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再说。”
何湘君这才想起陈浮生,把弟弟从身前拉开,看向母亲:“娘,这位就是陈公子,光祖,还不赶紧叫……”
“就叫陈大哥吧。”陈浮生把手一拱,对着何夫人行了个半礼,这才开口:“这位张先生是吧,还是请你把当事的另一位孩子也指出来说清楚吧。”说道这里,他把目光转到另一位和何光祖一般衣服被扯破的孩子身上。”
“姐,不用问了,是我打的他,我们直接走吧,我也不想再待在这家书院里了。”除了一声姐之外再也没有说话的何光祖突然开口。
“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走,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才行。”何湘君看到这里,立刻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