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钗的样子很朴素,是用一块青色的玉雕刻出凤凰的样子。四周用金线埋边,古朴之中倒也显得极有韵味。
一看到这只发钗,原本端坐在马车之中的秦泽,此时也是猛然拉开窗帘,一步就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阴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三人,悠悠地下了马车。虽然他的动作很慢,但是二虎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那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压抑。
华云子三人看到秦泽这个样子,也是互相对视一眼。又是将发钗给递了过去说道:“一个时辰之后灞桥见。”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秦泽去接布包,而是直接沉手一挥,就将东西向着秦泽扔了过来。
二虎担心其中有诈想要伸手开挡,却被秦泽给阻止了。这只发钗他自然认识,甚至在昨天他还看见这发钗插在王雨曦的发髻上。
对方既然把这东西拿过来,再联想到刚刚在少璞布庄没有看到王雨曦,秦泽猜测她十有八九就被对方给控制了。
这个时候秦泽也懒得再去追究对方是不是使诈,哪怕王雨曦没有被对方控制,秦泽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走这一趟了。
因为他们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怎么对待他自己倒无所谓,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交锋。可若是把王雨曦也给牵扯进来,这就让秦泽无法忍受了。
他挡住二虎的手,转而是自己一把抓住了华云子扔过来的发钗。然后就这么当着两个人的面,慢条斯理拿出自己的手帕,极其小心地擦拭起来。
这漫不尽心的动作也是看得华云子几人一阵疑惑,正想开口却被秦泽抢先一步说道:“真脏!”
“你~”
秦泽说这话的时候,手上擦拭发钗的动作更加大了。此时华云子三人还能听不出来秦泽是什么意思吗?这不是分明在骂他们脏吗?
可虽然被秦泽这么骂,他们也只能哑口无言。因为秦泽并没有说错,这次的事情,他们自己都感到羞愧。可是秦泽实在是太聪明,除了这个办法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
“此次之事我等自知,秦公子大可放心。只要能交出掌心雷,我等自然不会为难公子。”
没有人比他们知道秦泽手里的掌心雷有多大的威胁,为了他们道教的虔诚,为了广天下的信徒,哪怕是让他们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所以哪怕这件事有多么肮脏,他们也必须去做。
面对华云子这突如其来的义正言辞,秦泽鼻子一声冷哼,将发钗收入怀中。然后又是一转身进了马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三人一眼。
等到秦泽一钻入马车之中,二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顿时就听见一声长嘶,马车就冲了出去。
对面的华云子三人此时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秦泽的反应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求饶,也没有说担心地询问王雨曦的情况。云淡风轻就像是在急着去赶一场宴会一般……
三人也是没有防备,一时躲避不及,都是被掀翻在地。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找秦泽理论,却忽然看见马车之中秦泽又伸出了一个脑袋,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没错,就是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担忧,有的只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漠视。
被秦泽这个眼神一盯,不知道为什么华云子三人也觉得自己浑身一冷,下意识地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再看秦泽却是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又慢慢地将脑袋给缩了回去。同时也是张口依旧冰冷地说道:“相信我,玄都观……没必要存在了。”
秦泽说这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可是华云子三人却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坚决,此刻哪怕是他们也感到了一阵心悸。
想要反驳几句却是发现秦泽的马车已经飞速消失了,三个人也是连忙从地上爬起,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回想起了秦泽的那最后一句话。
那是……
何等的狂妄……
何等的霸气……
秦泽压抑的太久了,装怂装久了之后,别人就会真的认为他很怂。
不知道为什么秦泽想起了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
而现在是时候了。
马车带着秦泽七拐八拐地向着胜业坊驶去,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按照马车速度的话,赶去灞水桥大约也就是大半个时辰。对方挑这个时间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有所准备,只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秦泽的准备早就在他们之前完成了。
“二虎,去告诉你师傅,我们要行动了。”此时的秦泽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嬉笑,整个人变得如同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一般,说话都有些冷冰冰的。
“不去通知程知节?”二虎一愣,他现在也反应了过来,知道对方是把王雨曦给掳走了。按照他的想法王雨曦怎么也和程知节有些关系,对方打王雨曦的主意,岂不是不把程知节放在眼里?
“哼,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们会想不到。你要是现在去找程知节,惹怒了对方做出什么事情,那可就晚了。再说了反正他们人多,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程知节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秦泽冷哼一声,目光阴翳地说道。
按照大唐的律法,只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那就可以直接定罪。秦泽可冒不起这个险,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再说了道教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秦泽又何尝不是再等这个机会?
“刘德那边让莽牛去一趟,告诉他可以行动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