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山村的村民非常热情,几乎有求必应。觉妄提出想拜访村长,孩子们立刻热情的带路。村长住在村尾倒数第四家,田字形的四间房都是他家人,南街的两间是村长和他的父亲,北街两间是村长的两个儿子。村长姓刀,据说龄山村历来村长都出自刀家,然而实际上村长似乎并没有什么重要工作,所以谁来当都一样。刀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没事喜欢唱两嗓子,觉妄他们到他家的时候,刀村长正扯开嗓子唱不知道哪里的山歌,惹得周围邻居也跟着哼唱两声。要说龄山村的氛围,觉妄是真的很喜欢。他下山也大有半年了,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不少的人。觉妄一度很慌张,他觉得自己跟大家不一样,没有固定的终点,没有要繁忙的事情,没有要照顾的家人,也没有等着他的晚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越发想念师父和师兄,心急得想赶快赚钱赶快回去。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后来,他喜欢上看窗外的风景,喜欢看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板油路上的车来车往,车灯一晃而过,光影穿梭,忽暗忽明。每到这时,总会有个疑问冒出来:这些人都在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匆忙?下山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地方,就是龄山村。他喜欢村子里的生活节奏,喜欢人与人之间的氛围,如果这里没有盲症这个疾病,应该是更快乐的地方。如果有选择终点的机会,觉妄希望他可以在龄山村走完人生最后的日子。“喂,小法师,出什么神呢?”觉妄晃神的功夫,刀村长已经迎到院门口了。他眼睛看不见,不过似乎并不影响什么。熟练的拉开院门,热情的招呼:“听说村里来了两个客人,就是你们吗?快进来。”“我们路过您的村子,听说了盲症的事,很感兴趣就留下来了。”唐卷宗说。“那你们跟霍大夫一样,那个老伙计为了我们可是遭罪了。不过,别怪我说话难听。小伙子们,你们趁还没被传染盲症,赶紧走吧。”“眼盲这种病怎么可能传染呢?不会的。”唐卷宗说。“哼,你还别不信。当初,霍大夫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唐卷宗一时无语,朝觉妄使了个眼色,让他上。觉妄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收到唐卷宗的信号,直接问道:“村长您看得见灵吗?”刀村长脸色发青,低声问:“孩子们胡乱说的。”“不是胡说,”觉妄道,“我虽然看不见灵,但我知道灵的存在。我之所以问您,就是想确认,你们的盲症是不是跟灵有关。”“没有关系,你不要胡说。”刀村长有些恼火。“那么,跟风古堂有关系吗?”刀村长一脸的迷惑,半晌问道:“风古堂是干什么的?”唐卷宗仔细观察刀村长的神情,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谎。如果龄山村的事真的跟风古堂没有关系,那么谷吉出现在这里,就只有可能是冲觉妄来的,毕竟风古堂在找觉妄,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刀村长叹口气说道人知道咱们村有灵这事的不多,有个别知道的也吓跑了,以为咱们村闹鬼。孩子们还小,他们看得见灵就以为所有人都看得见,说话也就没个遮拦。不过,咱们村客人很少,十几年了才来过那么几拨。”“听孩子们说山上有妖兽。”“确实有几只,不过没有什么攻击性,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不去招惹,就不会有事。”“您知道盲症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吗?”觉妄问。“不知道,自打我记事起,这病就有。霍大夫也问过这个问题,后来也不知道他查出啥东西没有,反正最后也被传染了。”“我们能见见您家的老太爷吗?”唐卷宗问。刀村长迟疑了一下:“我父亲已经七十多了,多少有点糊涂了,估计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就想问几个问题,如果能问出来更好,问不出来也就算了。您看看,能不能让我见见刀老太爷?”“那好吧,你们非要见那就见,也没啥的。”刀村长说着,拄着拐杖朝院门走,觉妄和唐卷宗赶紧跟上。刀老太爷身子骨很弱,瘦小的身板,感觉一阵风都能给吹走。躺在躺椅上,浑浊的眼睛盯着阴沉沉的天空。“你们快收衣服,要下雨了。”三个人进院子时,正听见刀老太爷说这么一句。“爹,没人晒衣服,放心吧。”刀村长回答。“哦,没晒衣服啊。村里的瓜娃子都看住了,西边河一下雨就容易淹着人,别往西边去。”“您放心吧,孩子们今天都没出门。”“你是谁呀,来我家干啥?”刀村长哭笑不得:“爹,您又糊涂了。爹呀,咱们村来了两个客人,想问问盲症的事,你看看知道点什么,跟他们说说?”“啥盲症?瞎了就是瞎了,跟霍大夫一样,非给取个名字,啰嗦死喽。”觉妄走上前:“老太爷,您还记得盲症第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吗?”“我第一次瞎那会才十八岁吧。”觉妄有点无语,唐卷宗上前:“老太爷,在您以前还有人瞎过吗?”“有啊,我爹,我爷爷都瞎了。”好吗,这往上一数可有年头了,想要追根溯源看起来很难。刀村长两手一摊:“你们看,我就说这么多年的事了,没人能知道根源。”“我爷爷说,我们村啊以前不叫龄山村,后来才改的名字。我问他为啥要改,他说没人知道。我们村儿的孩子,从来不让出村子的,这么多年,也就十来年前有个孩子走丢了,再没有哪个孩子出过村子。村里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你们想知道啥根源,就问我。”刀老太爷东一句西一句的,都没说到重点上。唐卷宗多少有点没耐心了,他觉得从刀老太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