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妄等人在村长家吃过晚饭,直奔村外开始做解咒准备。唐卷宗背着觉妄,风一样的奔袭,好像没有任何负重一样。霍大夫拄着拐棍摸索着往前走,听见唐卷宗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感叹道:“这小伙子可真是好体力。”刀村长听见霍大夫这么说,走得立刻快起来:“如果不是我眼睛瞎了,未必输过小伙子。”“是是是,你最厉害。”穿过树林,跑在前面的伏泽站住了,转头望向夕阳下的龄山村。村庄被夕阳勾勒出鲜红色的朦胧轮廓,像被淋了鲜血一般。“你们能看见什么?”伏泽眯了眯鎏金的双眼。唐卷宗把觉妄放在伏泽身边,回身去接刀村长和霍大夫,边跑边回答觉妄:“什么也没看见。”刀村长赌气不肯让唐卷宗背,霍大夫可不客气,趴在唐卷宗背上,舒舒服服的被背着走。“越到晚上,咒怨的波动越明显。”伏泽解释道,“不过,就算是这种程度的波动,如果不是有心观察也很难察觉。下咒的人很厉害,而且恨透了龄山村。”觉妄背靠树干站着,脸向龄山村方向,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明显起来,哪怕是很微小的声音,都很容易能听到。远方传来微小的呜呜声,像是哭泣。“那里有什么?”伏泽循着觉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笑回答:“小法师是听到什么了吧?那儿是龄山村的神庙,你和唐卷宗还在那过过夜呢。现在,里面都是山上的动物。你听到的声音,是那些胆小的家伙乱叫呢。”“对了,那个神庙供奉的庙灵是一只蟒蛇,看样子有千年修行了。”顿了顿,伏泽苦笑了一下说,“你又听不到,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原来真的有庙灵,是蟒蛇啊,跟金毛犼谁更厉害?”觉妄浅笑着问。伏泽顿时就不高兴了:“它一个低级小灵,怎么能跟我上古神兽比?你简直是……”伏泽突然停下来,惊讶的看着觉妄,鎏金的眼睛瞪得几乎跟天边的夕阳一样大。“我简直什么?不识货吗?还是低估了你?”觉妄浅笑着问。伏泽眨巴几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听得见我说话?”“伏泽,你说龄山村被诅咒的时候,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是你没注意到。”“靠,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伏泽似乎又不敢相信似的追问,“你真的听得见我的声音?”觉妄点点头:“听得见,终于听见了。”伏泽蹲坐在地上,缓缓低下了头,眼睛顶着地面,狠狠的点了下硕大的龙头。唐卷宗跑上来,把霍大夫往地上一扔,转头又跑回去接刀村长。霍大夫坐在地上,边揉屁股边哎呦,骂唐卷宗没有爱心,不懂得尊老爱幼。等到人都到齐了,伏泽解释道:“这个诅咒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目标很明确。所以,也有可能即使我们解开了诅咒,你们村的人也不能复明,村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小法师,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觉妄和刀村长一起点头。“还有一点,小法师的解咒法是佛门阵法,我和苍露不仅帮不上忙还要躲远,所以我们只能在外围给你们护法,你们一定要注意周围的变化,万一遇到袭击至少能躲开几招,拖延下时间,给我们赶来救援争取时间。”苍露从水晶里飘出来,笑眯眯的道:“如果有危险,我会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唐卷宗叹了口气说:“土子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是啊,如果土子在我们能省不少力气,可能早就发现这个诅咒了。”伏泽嘟囔着。“一切都是缘,都是定数。土子会在大兴安岭跟我们会和,所以我们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去找他。”觉妄拍了两下树干说,“我们做解咒准备,亥时开始解咒。”“好!”众人异口同声。“阵必须从正东起,村子在西北方,我坐东,刀村长东南朝西北续阵,宗子正北朝西续阵,阵口对西北。”“我我我,我能干点什么?”霍大夫十分期待的问。“您……”觉玩犹豫了一下,说道,“您保持安静!”“好……嗯?没别的了?”觉妄把般若心经教给刀村长和唐卷宗,要求他们尽快背熟,刀村长倒是没什么不满,似乎很习惯背诵这些难懂的经文。唐卷宗可不干了,强烈要求打小抄。最后没办法,觉妄把经文写下来给他。在两个人熟读经文的时候,霍大夫也勤勤恳恳的跟着背,虽然背得没有刀村长快,不过比唐卷宗强点。觉妄则掏出度厄橛,握在手心里慢慢摩挲。没瞎的时候从来没这么认真的了解过度厄橛,金属的质感却有着温和的温度,纂刻的经文密密麻麻,遍布度厄橛大半,摸在手中感觉这些文字都活过来了一般,在游动甚至散发着温度。天一点点的黑下来,远处神庙里动物们的叫声和村子里的狗吠声交织在一起,给村子增添了几分生气。一盏盏亮起的暖黄色灯光,照亮村子的路,即使不识途也不会迷路。“刀村长,你们龄山村为什么晚上要挂一整夜的灯笼?”唐卷宗问。“看不见的人最怕黑了,如果有一天我们突然能看见了,一睁开眼睛却因为外面太黑没注意到,那多遗憾?”刀村长大咧咧的回答。“这种侥幸是不会存在的,瞎了就不可能无缘无故复明,这就像不锻炼就不会有肌肉一样。”唐卷宗烦躁的翻着经文,嘟囔道。刀村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不打算理会唐卷宗,转头问觉妄:“小伙子,你打算用什么阵法解开我们村的诅咒哇?”“简二三。”觉妄回答。“还有这种阵法?怎么听着一点都不厉害呢?”霍大夫问。“这阵法是从五星笼月阵演化而来,就是为了人数不够结大阵时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