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一个人狂奔而来,一句话不说,然后又狂奔而去。觉妄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心跳得厉害,并不是害怕,而是感觉到不舒服。那人给他的感觉,十分不舒服。虽然不至于像青铜赑屃灵一样,但作为一个人散发出这样的气息,让觉妄非常在意。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管别的事情,马上就要零点了。穿过巷子又穿过一条马路,那条画着“地牢”的巷子尽在眼前。这个时间,街上有零零星星的人。有喝多了扶墙吐的有几个人搂在一的还有人在打车有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这条街让觉妄再一次觉得很累,就像一条永远不眠不休的街道。觉妄快跑几步,很快钻进巷子里。在“地牢”周围查看了一圈,除了朱砂画的圈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变化。觉妄翻身跳上旁边一处低矮的房檐,蹲守着“地牢”。虽然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一场梦里得来的,不过他还是愿意去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那个自称伏泽的少年,就是他佩戴的玉犼里的灵。今晚有些阴天,月光只是偶尔穿过云层洒下少许的光芒,瞬间又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觉妄蹲坐在房檐上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房檐上的装饰龙雕一样。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天微微亮起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觉妄思考后认为,或许伏泽也不确定哪一天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才让他每天晚上都蹲守。现在时间早过了零点,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么或许不是今晚。觉妄决定回去睡觉,希望还能在梦里见到伏泽,再好好问问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应该做些什么能帮到方青葙。可惜,这一觉并没梦到伏泽。天大亮时,方青葙拎着豆浆和油条,爬上二楼,叫醒觉妄一起吃早餐。方青葙眼底青黑,显然昨晚没有睡好。其实这也不难想象,明明被告知是一只恶灵在纠缠她,可是最后却又被觉妄推翻。方青葙的心里一定很矛盾,可是又毫无办法。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觉妄这个诵经念佛的小和尚了。觉妄吃早点的时候,方青葙坐在旁边翻看报纸,偶尔会把有趣的新闻念出来跟觉妄分享。觉妄不太熟悉这些新闻上说的事情,所以也不参与讨论,只是默默的听。看完报纸方青葙又开始玩手机,没有闲着的时候。觉妄边吃早饭边想,他做梦的事和梦里的内容,包括他昨晚的行动要不要告诉方青葙。再看看方青葙青黑的眼眶,她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最终觉妄什么都没说出口。知道的越多反而在意的越多,至少现在事态还没有什么变化,那便先这样吧。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夜就来了,觉妄依然准时在十一点四十分醒来,没有梦到伏泽让他有点失望。收拾妥当,跳窗出去。刚穿过马路,就看见巷子口站着一个人,觉妄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昨晚那个奇怪的家伙。那人依然是佝偻着站着,一边肩膀下垂,半低着头,头发挡着脸,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发现觉妄朝这边跑过来,那人突然一转身,拔腿就跑,就好像惧怕觉妄一样。不巧的是,那人跑出去的方向正是觉妄要去的方向,于是夜晚的巷子里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你追我赶的形势。其实,觉妄一点都不想追那人。那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他不断的扭头看过来,在确认觉妄跟在他后面时,更加使劲的跑起来。为了避免误会,觉妄暂时收了脚步,慢慢的往前走。那人一看觉妄不追了,也跟着停下来,慢慢的走。那人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朝着觉妄,放低身子,两条手臂向下伸直,好像要去抓地面一样,不过到小腿的地方就停住了。接着,觉妄听到一种类似于野兽咆哮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即使那人身后的马路上路灯辉煌,偶尔有车穿过,可是这个声音在这样的夜晚里,仍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种如野狼般苍凉的嚎叫。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是那人发出来的。觉妄不了解,红尘中的人是不是都会这样表达情绪,更不理解这个叫声代表着什么,警告还是挑衅,或者是友好的打招呼。那人悠悠怅怅的吼完两声,转身迅速转过街角,消失不见。这种状况会给人一种错觉,看起来是那人穿过街角跑掉了,可是却忍不住隐隐担心,其实那人根本就是埋伏在转角处,等着你自投罗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连续两天晚上遇到这个奇怪的家伙,难道跟地牢有什么关系吗?觉妄不管三七二十一,刚刚在巷子里磨蹭半天,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快步跑起来,在跑到街角的时候,下意识的全身防备,朝那人消失的方向查看。看过去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而且整条街上,除了穿梭的车辆,根本没有人影。觉妄翻身跳上“地牢”上方的屋脊上,盘膝而坐,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人奇怪的站姿和奇怪的跑步姿势,到底哪里奇怪?这一坐又到了破晓,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让觉妄在意的是,他隐约似乎听到很多声音,像是很多人在低语,可是仔细去找,又找不到声音传出的方向,这座城市给觉妄的感觉并不好。第二天一早,方青葙依然拎着早餐过来。觉妄吃早饭,她翻看着报纸说:“看你眼神里的坚定,是不是你已经做了什么决定?”觉妄愣了一下,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方青葙,什么都没说。方青葙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的事很麻烦,如果你不想再参与进来,已经决定离开了的话,至少不要悄悄的走,一定要告诉我。”觉妄理解方青葙的心思,她现在已经开始敏感得胡思乱想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