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外十里的农田之中车扬马嘶,五十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分做两拨,一拨以通体乌黑的黑色的骏马为首,一拨以通体雪白的白色的骏马为首,在哪几近成熟的麦田之中杀作一团。
一身戎装的青年老管家看着成片的麦田被马蹄践踏倒地,站在田埂上急的直跺脚。
火急火燎赶来护田的村名们眼看自己一年的收成就要毁于一旦,冲破锦衣卫的阻拦,不顾被军马踏伤的危险,冲到了麦田之中,伸开双手就去扯缰绳。
一个皮肤黢黑的五十多岁的老汉一把扯住了黑色骏马为首少年的缰绳,哀求道:“军爷,请您高抬贵手,给小的们一条活路。本村五百多条人命,可全指着今年这点收成熬日子呢!”
为首的俊秀少年身穿飞鱼服,扬起马鞭对着老汉迎面便是一鞭,趾高气昂的骂道:“放肆,你这老汉活腻了不成?”
那老汉岂脸上登时添了一道血痕,可依旧是抓着缰绳不松手,忍痛赔笑说道:“军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们吧,赏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白色骏马之上的少年亦是身穿飞鱼服,被一少女抓住了缰绳,扯着嗓子喊道:“侯国兴,你堂堂一个锦衣千户,跟他们废话个甚?看小爷我的!”
说完抽出马腹上的绣春刀,劈头盖脸的冲着那少女的面门就砍了下去。
少女心中大骇,她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连忙松开手中的缰绳,向后倒退几步摔倒在到倒伏的小麦上。
那五十个锦衣卫见那少女倒地,坐在马背之上挥动手中的白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同为锦衣千户,两人处处要一较高低。
侯国兴见魏良卿如此猖狂,他岂肯甘为人后。看着发出一声狞笑,抽出马背上的绣春刀,毫无征兆的杨手一刀就把那老汉扯着缰绳的胳膊给砍断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状况陡然之间突变,那老汉根本就没来得及躲闪,捂着断臂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痛的是死去活来。
周围的村名们呼啦一下涌了过来,把那老汉护在中间,义愤填膺的跟侯国兴理论了起来。
魏良卿不屑的看着那群情绪激动的村民们,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唿哨,顿时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那五十名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都把手中方才用来玩战争游戏的白蜡杆扔到了地上,换成了明晃晃的绣春刀,策马冲着侯国兴聚拢过去。
老汉断臂上的血溅了侯国兴一脸,他厌恶的掏出手帕擦拭干净,恶狠狠地喊道:“你们这群呱噪的村名烦死了,难道不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乃是当今奉圣夫人的公子,锦衣千户侯国兴。
现在闪开还来得及,扰了小爷的兴致,你们都得死!”
他全然没有把老汉的性命放在心上,老汉的死活在他眼里无关紧要,到了这个时节想着的依旧是玩耍。
魏良卿单手抱刀,策马走到了侯国兴的身旁,看了一眼地上的断臂,有看了一眼那痛昏过去的老汉,饶有兴致的说道:“据此十里外,永定门内的吴郎中擅长治疗刀伤,你们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不过是残疾。若是去晚了,可就连性命也保不住了。不过更幸运的是,今天小爷们兴致好,否则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群村民们一听是侯国兴和魏良卿这两个京城出了名的大祸害,全都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别说争辩,就连正眼瞧都不敢正眼瞧他们一眼。
人们是恨透了这两个大祸害,他们仗着有客氏和魏忠贤在宫中给他们做靠山,在城外是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
寻常百姓若是不小心开罪了他们,轻则一顿打骂,重则便会丢了身家性命。
自打天启帝登基,仅北京城便已经有不下数十条人命葬送在魏良卿和侯国兴手上。
魏忠贤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遍置死党。这二人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他出面,自然有人替他遮掩过去。
别人做这些事情是死路一条,可他们犯下这死罪依旧是分毫无损逍遥法外,那些进京告御状的人全都被打入大牢死于非命。
这一切背后始作俑者便是顺天府尹李春茂,他为了巴结魏忠贤和客氏,是费尽心机,玩了命的替侯国兴和魏良卿擦屁股。
看着眼前突然温顺的绵羊一样的村民,侯国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喊道:“都给老子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魏良卿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精巧的朱红色小弩,假装手一哆嗦,一支淬了毒的弩箭带着丝丝风声便飞了出去。
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传来,一名壮汉捂着脖子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弩箭刺穿了他喉咙,又穿破了他的胫骨,全根没入他脖颈之中。
见血封喉,那壮汉口吐白沫呜咽几声,便脸色铁青的倒地身亡。
“杀人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魏良卿晃了晃那精巧的小弩,看都不看那死去的壮汉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是一个警告,你们的命在小爷的眼中分文不值。再不走,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们惊恐的看了一眼魏良卿和侯国兴,抬着断臂老汉和壮汉的尸首是一哄而散。
原本站在田埂上四处张望的管家见侯国兴和魏良卿依旧要继续玩那打仗的游戏,慌忙上前阻拦,抓住黑色骏马的缰绳,焦急地说道:“国兴,听二舅的话,快些回城去避避风头吧。眼下闹出了人命,势必会惊动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