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胡振忠已经将伤药尽数准备好,也已经找您之前的安排,将药材分成两份,分别送往燕州邕州,银钱也已经结算过了,他如今还在加紧时间继续配制。”李成桂回禀道,在得到突厥大举南下的信息之前,他就被一娘派了出去,事情办妥了才回来。
“很好!”一娘满意的点点头,胡振忠是云州商人,以前是专门倒腾各种山货的,四年前跟着一个老乡到邕州,准备往关外贩卖,结果在邕州出了点儿小状况,货物直接被扣下。
胡振忠急了,他并不是什么富甲一方的大商户,那些货不算多,但若是找不回来的话,数年的心血就全都没了。可是他那是第一次到邕州,根本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帮忙,只能四处请托,不知怎的就求到了陆君亦身上,而阴差阳错被一娘给撞见了。
也是这人运气好,就那么让一娘觉得看顺眼了,问清楚不过是他带的货里除了茶叶、粗盐等允许带出关外的货物之外,还多了些药材,属于那种可松可紧的,就让人伸了一把手,帮了他一把。
胡振忠是个知道感恩的,货物拿回之后,就上门感谢,而他送的礼物之中就又拿了几瓶祖传的伤药,那是他想着陆君亦身为武将,隔三差五的受点儿外伤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就特意带上的。
那伤药确实用上了!就在他送来的第二天早上,李成桂和陆君亦过招,两人兴头来了,越打越起劲,加上好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旁边起哄,一个收招不住,两个人都负了伤挂了彩。晴雪让人给他们拿伤药,结果小丫鬟没留意,顺手拿了胡振忠送的。
这两人都是从小摔打大的,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完全是靠拼出来的,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也不知道用过多少伤药,一抹上就发现这伤药的不同,止血的效果简直就是吓人。查清楚伤药的来历之后,立刻禀明一娘。
一娘是在耿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自然知道一种好的伤药在战场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当下半点都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将胡振忠给请了过来。
胡振忠被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一娘的身份,但他是认识陆君亦的,知道陆君亦是刚刚继任的绥宁侯跟前最是得意的红人,看陆君亦对一娘那般恭敬,还真的是满心惴惴。
等到一娘直接说明意图之后才缓了过来,他也说了大实话。
那伤药确实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他的祖父那一辈以前都是猎户,受伤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伤的次数多了,就自己琢磨着配了些止血的药出来。
他们原本就是大字不识的猎户,对药材的认识也是极其有限的,能配出这一份伤药是观察动物受了伤之后会用这些药材,完全就是师从动物。所以,他知道怎么配,也知道是哪些药材,但这些药材的名字却有一半只知道当地的土名。
一娘也够大胆,从大义和利益与胡振忠把话谈开之后就派了人手与胡振忠回了他的老家云州,让他在当地捣鼓这种伤药。在得到准确的药方,找了信得过的老军医看过之后,一娘出资,让胡振忠在当地制药,制好的药粉直接送到燕州邕州两地。
这伤药四年来,在燕州、邕州两地着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而胡振忠也从依靠一个原本没放在心上的方子翻身,成了云州有名的药材商。
“从宁湖以北,一直到梧州,这些年往邕州供应粮草的各家都已经将粮食运往邕州了!”说话的是张钊,和李成桂一样,他是十六岁左右被葛老爷子挑出来给一娘的班底,也是和李成桂最早到邕州的几个人之一。
“好就好!打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饿着肚子上战场,有了这些粮草,就算朝廷增兵也不愁没粮食了!”一娘又满意地点点头,那日和皇长子等人见过之后,朝廷就往邕州等地增兵,不过,粮草一时半会的估计还不能到位,有了这些商家先一步送过去的,至少有了一些保障。
这些人是一娘这几年逐步发展起来的,都是各地稍有些名气,却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粮商,这样的,一娘这些年联络了二三十个。
“大少奶奶,今年的各种肉干也都已经好了,大部分都已经送过去了,我再催催,看看能不能再多弄点儿,这没有油水,力气跟不上,杀敌也就不够勇猛。”说这话的叫王敏,却是谢伯宇后来给她的人之一,在一娘看到他的时候立刻禀告,道:“大将军那边给的银子也都已经付出去了,侯爷这边的也拿到手,只是还没有付到位。”
一娘点点头,她这几年在邕州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每年突厥兵临城下,粮草的调度都是她在主持大局——林易枢管了好几年的军需,虽然不是由他主管,但是管这一块的大小官吏和他都很熟稔,对他起了疑心的林易郅自然不敢再用这些人,就把人全部换了,一娘则在暗中统筹安排。今年离开邕州之前,一娘倒是把手上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林玖驰,但却也没有完全撒手,让人暗中盯着,为他查漏补缺。
“姐姐,您放心吧,这一摊子事情早就已经被您理顺了,不是那么容易出纰漏的!”陆君亦恭敬的道,和二娘成亲这些年,他们夫妻就一直在一娘身边帮忙,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大姨姐有多厉害了。当然,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惋惜之情就越是严重——她当年若是嫁进绥宁侯府该多好,以她的本事,迟早会发出光芒,也迟早会辅佐自己的丈夫掌控绥宁侯府和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