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鹤对着他这话想了想,又想了想,遂摇头道:“了不了的,我都不能让你将人劫走。”见她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平楉大有些无奈,提脚朝她近了一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破空而来一柄长剑生生逼退,惊诧之余话头也只能噎回肚中。紧接着,便是一件厚袍罩上赤鹤的身,并有一双手拉着她将她往后拢了拢,护在身后。“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云汀话里有些责备的意思,然抬眼间却不忘仔细打量一番她有没有受伤。“我原先也没想着要跑出来……”她将厚袍裹了裹,语气有些无辜。我若是知道有这么一遭,肯定好好穿件衣裳。冻死我了。云汀往她身上捏了个暖诀,淡淡道:“将我一个人丢在榻上,你倒也做得出来。”这话本是怪她此事行得鲁莽,有情况也不先喊他一声就独独冲着来了。可飘到平楉耳朵里,却成了一道炸雷。平楉也不知自己究的为何突然就被激怒,或许是云汀这破空一剑太过欺人,亦或许是他自出现就没正眼瞧过自己,未免太过狂妄。又或者。是他刚刚与赤鹤的一举一动,是那句“将我一个人丢在榻上”。大约这些都有吧,生生催得他抽起了腕上的铁爪,运了十足的力气径直朝着云汀攻去。没等赤鹤提醒,云汀就已接下他的铁爪,将他引至金塔的另一方缠斗起来,兵铁火热之下,好像子夜都没那么凉了。“赤鹤闪开!”忽而云汀一声喝斥,赤鹤连忙闪身至一旁。平楉眼见偏手也及时克制住挥出的法决,然这法决虽未伤到赤鹤,却是且沉且重的落在了金塔的禁制之上。云、鹤二人一惊,眼见着那道禁制受此一击黯淡了些许,却并没有破。看来受此一击该是没什么事。可赤鹤亦提起心来,战战兢兢的守在禁制旁寸步不敢离,生怕这禁制出了什么差错。眼见着禁制无事,二人又酣斗起来,赤鹤观了一阵,却越来越摸不清平楉的路数。他到底是来和云汀打架的,还是来破塔劫人的?怎么感觉云汀一出现,他好像就忘了金塔的事了。若如此,那他俩得打到什么时候去。于是她往前踏了个身,想上前劝住二人,最好是将平楉劝走,他二人也别再打,此事到此为止最好了。可她不过将将踏起,原先黯淡下去的禁制却忽而异光大盛,未等她缓下一探究竟,随着那阵异光又突传来一声巨响——金塔,从内部破开了。赤鹤惊呼一声,云汀亦是大惊,却眼明手快的挥了个护身罡诀罩在她身上,这罡诀将将施定,塔内又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赤鹤受抵不住,直直被这道吸力引坠入塔中!“赤鹤!”云汀赶奔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得紧随其后跃入塔中,径直追着赤鹤跌落的方向加速坠去。塔顶一时安静下来,平楉喘着急气站在破口处,有些不明所以。这金塔的禁制难道如此之弱?他不过错落一招就能将其破开?那又何苦能困住肖澜呢?又或者,在他之前,早已有人来过?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得而知。脑子里偱回正事,提了口气依样跃身踏入金塔。…………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层回廊,赤鹤终于摔在金塔的某一层平面上,虽有云汀的罡诀护身这一摔没有伤及筋骨,却还是把腰背震得生疼。她摸索着爬起身,大致扫了一眼。金塔内倒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漆黑一片,竟是亮着些烛火的。没待她将四周景致瞧个仔细,身后便传来一阵闷沉的落地声,紧伴着一声呼唤,她就被云汀环住。本来她还挺怕,可这会她却不怕了。云汀抱着她慰了两句,才将她松开。所幸他二人皆没有受伤,只是平楉亦不知去了哪里。他俩是在金塔的第几层也不知道,只能遑遑往前探。这一趟入塔实在是入得有些奇。且肖澜是被封在塔的最下层,若他挣脱束缚破塔而出,也该是破的最下层。而刚刚却是顶层的禁制破了,难道真是被平楉偏手击破的?他想不通。这金塔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层,越往低层处走,越发觉得戾气极强,且一路上偏是冷冷清清,见不到半个人影。赤鹤望着身旁一直凝语的云汀,有些揶揄道:“这封魔的金塔,咱们进来,会不会也被封在里面?”她心里委实有些没底。虽说怕是不怕了,可若是要长久的被困在塔里……那人生,不,猫生也算是无望了。云汀转头望着她,将她牵紧些,反问道:“不然你觉得,金墨为何提醒你离这金塔远一些?”“……”是的,金墨确实提醒过她。可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阴差阳错的靠近了。不仅靠近了,她还进来了。赤鹤动了动嘴,可能是还想接一句什么,却被眼前一亮带走了话头,好像是从他们面前掠过去一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平楉?二人提速追去,这东西飘忽不定却是速度极快,二人合力相迫,终将这东西在墙角处逼停。可好像就是一束普普通通的白光,无声无息,亦没有什么生命迹象。更像是静止了一般,就如此黏在墙角处。赤鹤看得有些恍惚,遑一时倒觉得这道白光十分好看,脑内空空,不自觉想伸手去碰一碰,却被云汀连忙止住。“别碰。”他拉住赤鹤的手,并依着她后退了一步。可这光似乎很有吸人眼球的本事,赤鹤身子虽然后退了,一双眼却是怎么也挪不开。只喃喃附和着嗯了一声。云汀见她这幅样子,知她是没有戒备被白光勾住了心神。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寻个事情激她一激,把注意力唤回来就是了。于是他揉了揉自己凉得像块冰坨子一样的手,觉得这温度很好。缓缓扶上赤鹤的背,见她并没什么反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