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见韩蒙已然走远,忽然开口道:“你去看看那韩蒙有何动作,我看他神色不对,看似是镇定自若,但内心恐怕是心急如焚,你去暗中跟着他,也许能发现些什么。”忽然间,一女子自空中缓缓降落,点了点头,也便要离开。
杨锋忽然叫住她:“你小心一些,韩蒙的武功已入化境,你不是他的对手,万万不要让他发现你,如今我们西川军的补给粮草可全在韩蒙的梓州,要是韩蒙反了,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我杀的。”那女子一身的夜行衣,连面部也罩着一层黑巾,始终难以辨认,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属下自然晓得。”也便慢慢消失了。杨锋此时又握着自己的兵书仔细捧读。
却说韩蒙此时心中不住后悔,他本以为剑阁是个世外桃源,只是没想到这剑阁听得杨锋口气似乎有变,他心乱如麻,踉踉跄跄回到了营中大帐。一路间却没有发现有个黑影正慢慢的跟着他。此时他的心腹爱将赵江也在那里,赵江本是韩蒙的亲传弟子,自然也看出了韩蒙的神情不对,急忙询问:“莫非这李冰有何大动作?”
韩蒙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不是李冰,是剑阁,我刚去了杨锋那里,听他的语气,这剑阁恐怕是要有些变化了。”赵江的心神也是一阵,低低地吼了一声:“璋儿!”韩蒙艰难地点了点头。
赵江在帐中反复转圈,开口埋怨道:“师父,您当日干嘛听那个黄口小儿的话,把璋儿交给了他,现在倒好,成了这般地步......”
韩蒙的语气依然干涩:“我我不是怕吗,我韩蒙平生不过亏了两个人,一是后主,一个是璋儿他娘,我想我这次凶多吉少,便是北鲁得了蜀中,我恐怕也难见到璋儿,要是失败,李冰的残暴你我不是不知道,我想殿下好歹可以保他性命才是.......”
赵江此时心情也慢慢静了下来,他理了理说道:“师父倒也不必太过着急,这剑阁岂是说破便可破的,便是破了,三殿下那里还有悬镜司的人,城破璋儿也不会有事。只是这剑阁可谓是天堑之地,那杨锋也是不得不走阴平小路奇袭,以避开剑阁。他又有什么信心说可以攻破剑阁?”
忽然,两人同时眼中一亮,异口同声道:“擒贼先擒王!”
赵江又是迷惑:“如今蜀中的悬镜司可有一半在利州守护三殿下,听说三殿下身边还有独孤厉这等好手,这蜀中又有什么势力可以有把握在这样的力量下,擒获三殿下呢,简直是痴人说梦。”
韩蒙此时心思也是通亮:“不对,有一支部队还在蜀中蛰伏,迟迟不发。想来定是为了今日才对。”
“还有什么部队在蜀中?”
“缇骑!”
“缇骑?”
“那是一个不次于悬镜司的细作组织,其组织的人皆是孤女。她们精通暗杀,不会错,这次杨锋正是要指派这只部队了。只要这支部队擒下三殿下,那剑阁可真就不攻自破了,无论如何,三殿下毕竟对我有恩,赵江你秘密派遣人到利州,将这件事告诉三殿下,教殿下小心行事。这事要快,不行,赵江你一面派人前去,一面在派信鸽到利州,我估计此事就在这几日了。”
赵江点了点头,快步离开,韩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信鸽飞了几里,忽然惊啼了几声,便被一箭穿心,它努力地拍打了几扇翅膀,最终无力地堕落在地,那蒙面女子慢慢地出现,拾起了这只飞鸽,眼角间无不嘲弄之意。她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看来像个人头。
“你做的不错,看来这缇骑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次你抓了条大鱼!”
那女子还是淡淡的站立,也不发一言。杨锋也不在意,他踱了几步:“真没想到,这剑阁倒还真是藏龙卧虎,这韩蒙的儿子韩璋竟然也在剑阁,既然你们都不知道,看来这韩璋此时应该就在张骏的府中,这次要是可以抓到韩璋,那个韩蒙向来英雄气短,必然可以彻底为我朝效力。”
说道此时,他忽然死死地盯着了那女子,一字一顿地道:“这一次,你们的剑阁行动只需胜,不许败。如今能不能拿下西川便看你们的了,我不希望你们缇骑让我失望,不然.......”
那女子总算抬起了头,双眼间吐露了摄人的光芒:“我们缇骑还从没有让人失望过!”
山林间,独孤厉正藏身与一个小小的树洞之中,树洞潮湿阴冷,狭小到让人不禁吃惊。独孤厉此时强迫自己始终不发一个声响,因为现在封锁山林的是缇骑,她们的灵觉那怕你折断一根草根,她们也会像狗一样闻出来,此时背上的三道伤痕和前胸的伤痕不断地将痒感传到全身,独孤厉的汗水也慢慢透到伤痕之上。
那痒感更强烈了,独孤厉在建业便领教过这缇骑的毒,这种毒,比寻常毒药霸道许多,他记得当日医师诊断这毒便是曼陀罗之毒,但也束手无策。如今他头部感到阵阵眩晕,他很清楚这毒药发作极快,但他不能死,他必须撑下去,哪怕只有一刻钟,也要撑下去。只要他不死,这些人便只能被他死死拖在这片山林里。他索性一口咬破舌尖,勉强有了些许清醒。如今多一刻,便是胜利,独孤厉也不在乎能否活着了。
“紫烟统领,我们将这山林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只是也找不到。”
紫烟听完淡淡的应了一声,远远地望着山林,还是那抹似笑非笑的面容。那弟子似乎有些心急,紫烟抬起手臂,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