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玉并非她所求,杨柏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的东西,她伸不出手。
“你不必如此的,我既然答应了再帮你,便绝不会反悔。”
杨柏有些不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他之前遇到了太多见钱眼开的人了,为了这玉笛自己已经不知有多少次身陷险境,还从来不曾遇到像眼前这位小姐一般毫不动容的人。
犹疑在他心底一闪而过,随之而来是先前在五福茶馆里徐珞仗义相救的场面,一个在喝彩叫好声中挺身而出的人,想来也不会与那些人一般。
“小姐,”杨柏面露为难之色,这支玉笛他确实不舍,但他不想欠徐珞的人情。
“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照顾你投奔的那家主人吧。”徐珞率先开口打断他的话。
杨柏闻言,心中起了几分疑惑,主人?是个男人?目光落在徐珞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还是说又是个女人?
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徐珞已然提了步子向徐嘉萱的方向走去,忽的头也不转复又开口道:“快些去吧,纵是你还能多站一会儿,你身上的血却由不得你。”
杨柏看了看身上淌血的两个刀口,伸出手用力压了压,暂且将血缓一缓,见徐珞的背影从巷子口处消失,这才转身向外跑去了。
原本想着先去药房里请大夫帮忙止住了血,但走到半路上才想起来,徐珞并未给他看病的银钱,一时懊恼不已,又折了路子向乌衣巷跑去。
京城里他不熟,只是前些时日才与胡大和青林班来到京城,他隔三差五身上就要被弄出些伤口来,又被胡大看得甚严,所以出来逛的时候少得可怜,只有买些杂物用品时才能跟着班子里的人出来一趟。
乌衣巷这个地方在哪儿他压根儿就没个方向,只能边压着血边向人打听,七拐八拐才找到了徐珞说的那道老门。
他精疲力竭地用出所有的气力去敲了敲门,按照徐珞所说,敲完便径直踏进了门。
这院子瞧着不大,杨柏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多余的摆件,就连生活用的磨盘之类也没有,空得这里显得几分宽敞,若不是房门窗棂上一尘不染,他或许会觉得这里其实空无一人。
脑子里意识越发昏沉,但好在他已经找到了目的地,这样想着,杨柏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栽了下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攥在伤口处,另一只手里仍紧紧握着徐珞交给他的扳指。
镇国公府,徐珞与徐嘉萱二人从出府时的小路原道返回,悄悄进了听风轩仍旧是从窗子跳入屋内。
急急忙忙换好了衣裳两个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靠坐在八仙桌的旁边休息起来。
“妹妹,你将那杨柏安置到什么地方去了?”徐嘉萱抿了一口桌子上半温的茶,淡淡清香入口时她不由地又低下头看了一眼那茶盏,确实是她们出去之前自己放在这里的那杯。
“是我先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向来乐善好施,遇上杨柏这样的人必然不会置之不理的,你我不方便将他带回来,去到那里也是一样的。”徐珞一屁股坐在塌子上,一只胳膊半依在八仙桌上,身子像是剔了骨头般软在那处。
徐嘉萱略微点了点头,抬眼间就瞧见徐珞这副做派,不由吃了一惊,她见徐珞时,这丫头时时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没想到这私下里竟是如此不拘礼数。
“妹妹这倒是洒脱。”眼下之意是在点醒徐珞,好叫她有些大家小姐的姿态。
徐珞反倒将眉毛一挑,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越发没个正形说道:“姐姐不妨也试试,这样坐着格外舒服,腰板也没那么累。”
她笑的一派真诚,徐嘉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唇畔勾起淡淡一笑,略显娇怯似的摇了摇头。
徐珞知她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便也没有刻意再邀她同坐,端起茶盏将水一饮而尽,方才在五福茶馆吃了好些葵花子和花生,忘却了喝水,现在进了家门闲下来反倒有些渴了。
喝了口温茶后,便对着窗子外头的书玉唤了一声。
彼时书玉在外头候了已有三个多时辰,眼瞧着日头就要下移,两位小姐却还是没有回来,大小姐的贴身丫头春喜已经过来问了两回,还好被她搪塞回去了,只是下一回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一看见这日头,她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正踌躇之际,忽然听见屋内有人叫自己,书玉顿时面露喜色,一定是小姐回来了!
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见二位小姐在屋内坐着,她这一颗紧张的心这才平复下来,长舒一口气道:“小姐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害奴婢好生担心。”
徐珞笑着打趣道:“你莫不是想看热闹不成?”
书玉没有否认,笑嘻嘻地说:“还好小姐们回来了,不然一会儿春喜再过来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她。”
徐珞与徐嘉萱对视一眼,徐嘉萱顿时会意点点头,末了徐嘉萱挽上一副朗月般的笑容,对着徐珞说道:“书玉这丫头真是越瞧越让人喜欢。”
“奴婢哪担得起大小姐这番夸赞,”书玉跟在徐珞身边久了,骨子里也沾了几分徐珞身上的那股子灵气,也猜到了徐嘉萱为何会夸赞她。
“这丫头懒得很,好在有几分小聪明,不然又馋又懒我早就将她轰出去了。”徐珞故意白了她一眼。
书玉见自家小姐这般面上的笑意却未减分毫,徐嘉萱瞧着这二人竟不像主仆,而是两姐妹一般,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却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