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新院所在的山,在玄一门就被称为“纳新院”。
偌大一座山却被称为“院子”,可见玄一门之大。
纳新院向着广玄峰那一侧的悬崖边,铁索桥一阵摇晃,渐渐的,自翻涌的云海中现出一个个模糊身影,正是那些新进弟子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虽然已是第二次过这铁索桥,等他们站上实地,还是有不少人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就这点胆子?快起来,回院后用过午饭就开始练功!”
五个道人自云海中飞了出来,看着那些瘫坐在地上的家伙一声厉喝,众人连忙爬了起来,咬牙疾行。
等回了院子,众人马不停蹄直奔食堂,见十几桌饭菜已经摆好,一个个坐下就开吃,一阵狼吞虎咽。
没办法,授课道人说了,只给半柱香的时间。
“赵兄,来,这个好吃……对了,你说决爷去了哪里?”一人给赵元夹了一筷子菜,含混道。
赵元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决爷早就锻体大成,想来是修道法去了,只怕不会再回纳新院。”
旁边一人应道,眼中还露出几分钦羡,见桌上饭盆里的饭快没了,他一声大喊:“这里,添饭!”
很快,一个穿着杂役服色的人端着一盆饭走了过来,赵元无意间一瞥,不由大惊,连忙站了起来:“决爷?”
几人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杜决鼻青脸肿,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默默放下饭盆,哀怨地看了几人一眼,又取了空盆,慢慢向后厨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飞扬跋扈的杜决变成如此模样,整个食堂的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带他们回来的一个道人走了进来,哼了一声:“都看见了吧?这杜决虽然已是锻体大成,却身无仙根无法修道。所以别以为有了锻体之术你们便可高枕无忧,能不能修道还是未知之数。”
“什么?”
众人愕然。
杜决算是他们当中年纪小的,如此资质居然身无仙根……那他们岂不是也有些悬?
许多人心中一凛,却也有人幸灾乐祸……叫你飞扬跋扈,叫你猖狂,遭报应了吧!
看来杜决在门中所谓的靠山也不怎么样嘛,不然怎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在纳新院伙房当杂役、伺候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狠狠羞辱他!
还有人却想得更深一些。
杜决在世间本为人中龙凤,只因没有仙根,便被贬为杂役。看来在道门中,没有仙根就和废物无异……
一时间,众人各有心思,不过赵元身边的几人却马上放下碗筷,直说吃好了,就连那个叫着添饭的家伙也端着碗去了另外一桌。
赵元虽没把这些墙头草当回事,却也心头苦笑……这也太现实了吧?早前他们还在拍杜决的马屁呢。
不过看见杜决“黯然**”的背影,他心中一叹,默默吃完碗中饭菜,起身向食堂外的操场走去。
杜决前途未卜,他们却还有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
一座随处可见飞瀑深潭和清流的大山中,绿荫掩映着一座幽静宅院。
“依白,你上次去了世间,却又匆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没有给为父说?还有,你和那杜决是怎么认识的,给为父细细说来。”
书房中,天风真人端起茶杯看向柳依白。
柳依白心里一抖,强自镇定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若离……但若离一向凶得很,元清真人对我也不怎么待见,呆那里没趣就先回来了。”
“说实话。”
天风真人喝了口茶,淡淡道。
柳依白顿时慌了,嘴硬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天风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有个和吴若离相处的机会,你怎舍得提前回来?莫非还要为父去问元清不成?”
柳依白脸上一红,知道瞒不过去,磨磨蹭蹭将青楼一事说了,还将他与杜决认识的经过从头说起,随后低头看着脚尖,满心忐忑。
“唉……”
天风一声长叹:“原来如此。你久居门中养尊处优,所识之人从不敢欺你,你也自以为天资聪颖,就算有人耍小聪明也能看透……唉,可笑你被元清和杜决摆了一道还浑然不觉。”
“什么?”
柳依白一愣,怎敢相信?
天风却也不解释,淡淡道:“自今日开始你就闭关吧,什么时候琢磨清楚了,什么时候就出来。爹还有事,就这样吧。”
说话间天风手一挥,柳依白虽不愿意,却也只能接受安排,一礼之后退出书房,又轻轻带上房门。
没过多久,被关上的房门却又被人叩响,天风沉声道:“带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道人搀扶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看起来虚弱不已,正是被吴若离一锤砸飞的清风。
一见天风真人,清风也不顾重伤未愈,“噗通”跪下,颤声道:“清风见……见过师祖。今日之事是清风的不对,不该耍威风逞能……”
天风挥了挥手,那两个道人一礼之后退了出去。
天风抬手打出一道真元渡入清风体内,微笑道:“你莫怕,我并不是要怪罪于你。只是想问问你是如何与那杜决起的争执,又是如何动的手,你且细细说来。”
觉得身体中一股暖意缓缓流转,清风知道是师祖在助他疗伤,感激不已,哪里还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天风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