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孙闪电般冲出爆炸的火焰,他没有向鸟人攻击,冲着陈袆一径飞将过来。
他双手当中,横抱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应该受了伤。看衣着身形,正是小侍女。
陈袆大惊失色:“阿依娜,阿依娜,你怎么啦?”
小侍女没有反应。陈袆的心往下沉去,全身发冷。
胡孙顺手将小侍女交给陈袆,转身站到他身着,死死盯着鸟人,一脸戒备。
那鸟人身影闪动,忽隐忽现,瞬移般出现在墓室各个角落,留下无数残影。最后,悬停在距离陈袆十米之处。
他暴跳如雷:“唐三藏,果然是你!说,你将我母亲和金银军械,藏到了何处?”
沙僧飞起一脚,将脚边一只残肢踢得飞了起来:“哼,妖怪,你老娘在这儿。至于你的那些个垃圾,已经帮你处理了,就不用谢我们了。”
鸟人脸色大变,抢过空中翻滚的残肢,仔细辩认。然后,他将残肢抱在胸前,仰天大叫,咬牙切齿:“唐三藏,你竟敢杀我母亲,夺我宝藏,今日我查塔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沙僧嘲讽道:“去,你本来就不是人嘛,哪有人长翅膀的?你和你那个老娘,不过是一对妖怪而已。哼,碎尸万段?有本事你来啊,咱们真刀真枪干上一架!”
查塔盯着沙僧,目光如欲喷火。他缓缓落到地上,矮身放下手里的残肢,单膝跪地,脑袋扬起,双手紧握了长刀。
“呀!——”
一声非人的凄厉长啸,轰轰发发,在墓室中回荡,久久不绝。查塔身上,劲气外放,黑雾蒸腾,“腾”地一声,他全身居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死吧!”
刀光如虹,火焰经天,空气发出“噼哩啪啦”的音爆,长刀带着劈山裂地之势,化成无数道光影,向着沙僧斩将过来。
胡孙上前一步,手中锡杖挥出,身前银光泄地,立时遍布成一张如有实质的银盾光幕。
“轰隆隆……”刀杖相交,火光四溅。“当当当”,炒豆似的兵刃相击声爆响,余音袅袅,“嗡嗡”不绝。
刹那间,两个人你来我往,以快斗快,交手纠缠在一处,身影如电,难分难解。
陈袆没空关注战局,他将小侍女抱在怀中,张慌失措。
小侍女背上,中了一枝箭。这支箭从背部右侧穿透进去,几乎贯穿了她的身体。
箭没有被拨掉,伤口中出血不多,但是她的口中,却溢出了血沫。
口中浴血,明显是肺部被刺穿,产生了大出血。在没有外科手术的古代,这种伤势,根本无药可救。
陈袆伸出手,握住箭杆,却不敢拨出。一旦拨出了箭,随之而来的大量失血,会让小侍女倾刻殒命。
盯着小侍女苍白的脸,陈袆全身都在颤抖。
这个情景,和当日谢莉莎受到致命一击的情况,何其相似?难道,这是天意?是命运?果真便如沙僧所说,这一切,都是佛祖安排好的,无可更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重锤般击中心憶,让陈袆浑身虚脱,心丧若死。
小侍女感觉到陈袆的异样,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微微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陈袆,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笑容。
“陛下……陛下被查塔手下抓了。可惜,我……我救不了她……”
“别说话,你别说话!”陈袆死死按住小侍女的伤处,却发现这个举动,只是徒劳。
脑子里,闪过一副画面:一枝利箭,向着女王当胸而去,在女王的惊骇欲绝中,一个身影,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利箭,将女王扑倒在地……
“救陛下……快救她……”小侍女好象有点疼,“嘶”地吸了口气,大口地呼吸。
陈袆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放心,阿依娜,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救陛下。”
小侍女点点头,闭了闭眼睛,虚弱地说:“我……我要死了么?”
陈袆抱紧了她,喃喃道:“不会,你不会死。你才几岁?十六?十七?你还有大段的人生,大段的美好人生要过……”
小侍女抬了抬手,缓缓抚上了陈袆的脸:“你哭了?国师,你是为我而哭吗?”
陈袆:“我……我没哭。”
小侍女狡黠一笑:“好了啦,你为我哭了,你哭了……总算不枉我陪你一夜……”
陈袆:“……”
小侍女闭上眼睛,说:“国师,我要睡觉了。你一定要答应我,救救陛下。她很可怜,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三年前又失去了父亲,我以后不能照顾她了……我把她交给你,你可不能欺侮她……”
陈袆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拒绝。他盯着阿依娜呼吸急促、脸色潮红的样子,伸手连连拍她的脸:“别睡,阿依娜,你别睡,不能睡!”
阿依娜咯出了一口血沫,喃喃说:“国师,那个……谢莎莉,我很像她吗?”
“像,像。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你比她勇敢,比她善良,比她温柔,也比她懂事……”
小侍女满足地笑了一笑:“其实……我没那么好的啦,可惜,还没有开始……嗯,我现在觉得,我就是她……抱紧我,我冷,冷……”
陈袆紧紧地抱住小侍女,两行滚热的泪水,终于撒落尘埃。
胡孙和查塔的争斗,仍在继续。微弱光线中,两团身影如闪电般趋退攻防。
查塔的近身搏斗术不错,和胡孙一样,走的是刚猛的路子。长刀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