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嚷嚷道:“毒药?大师兄,亏你想得出来。我们跟这两位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吃毒药?你最近宫斗电视剧看多了,想多了吧?”
老头勃然作色:“唐长老,你这徒弟什么意思?两次三番出言不逊,你也不管管?我好心请你喝茶……哼,真是一片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
胡孙嘿嘿冷笑,只是不语。
老道一把抢过小童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哼,既是毒药,我便自己享用,免得浪费。”
陈袆面色尴尬:“悟空,休要胡说。”
胡孙低声道:“师父,这两人身上,有尸气,不是好人。”
老道耳尖,闻言拍案而起:“不是好人?你才不是好人!我等以礼敬之道待客,你……你居然……”
八戒嗔怪道:“大师兄,你怎么疑神疑鬼?什么尸气不尸气的,好不容易找着个地儿,喝茶吃饭要紧,其他的都是瞎扯蛋。”
陈袆转头道歉:“两位长者,小徒口无遮拦,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胡孙脸上忽青忽白,似要发作,却给陈袆按住。
老头叹了口气:“长老,你徒弟既然疑我,你们便请自便吧。惹老朽有事,不奉陪了。”
说毕,向老道使个眼色,连着小童一起,转入后院,再不露面。
八戒嚷道:“大师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好好一顿茶饭,就这么没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胡孙瞪了他一眼:“你还想吃茶饭?他们俩个,不是妖魔,就是僵尸,变化成人形诓我。这些茶饭,即便不是毒药,也定是肮脏腌臜之物,总之定然吃不得!”
八戒:“便是腌臜之物,也比饿肚子强!”
胡孙:“你……”
陈袆:“好了好了,别吵了。悟空,你也太谨慎了点。我们与他无缘无故,他们害我们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谋财害命?”
胡孙:“师父,防人之心不可无。”
八戒哼哼道:“就是,两个快入土的老头,手无缚鸡之力,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在寅将军那儿吃了败仗,心里窝塞……”
胡孙作色道:“夯货,你是不是骨头又痒痒了?找打!”
八戒抱头鼠窜抢到陈袆身后:“师父,他打我……”
陈袆皱眉说:“都别闹了。我那包袱之中,还有刘伯钦送的两个馕饼。八戒,这里有火炉,去外头取些水来,泡热了将就吃吧。晚上便在前厅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馕饼?都放了一个冬天了,又没有真空包装,早变质了吧?”
八戒一边嘟囔,一边出门取水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陈袆摇摇头。心说队伍还真不好带啊,八戒还是不错的,至少还听话烧水。猴子你就是个大爷,你看看你,不但没有当徒弟的自觉,还老得罪人,说了你还不听……唉,也没谁了。
话说陈袆师徒分吃馕饼各自睡觉不提。观音禅院后院禅房之中,人声喧哗,灯火通明。
方丈坐在椅上,脸色难看。他看着气喘吁吁跑进门来的广智,唉声叹气问道:“师祖还在号哭?”
广智:“都哭了三个时辰了,整个人都没人形了。”
方丈神情呆滞:“师祖是我院一宝,全凭他死撑着不死,才有神仙护佑的名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一边广谋说:“方丈,我已命人跟着唐僧师徒,他们走的不远,就在三十里外一处人家歇息。不如……”
方丈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待我进去,劝说一番,再作道理。”
分开看热闹的僧众,推门进入金池老和尚的寝室。果然听这老家伙在哭天抢地:“我虽是坐家自在,乐乎晚景,却不得唐僧这宝贝袈裟穿穿。若教我穿得一日儿,就死也闭眼,也是我来阳世间为僧一场!呜呜……”
方丈走上前去,见这老和尚躺在地上,双足乱蹬。两个服侍他的小沙弥缩在一边,鼻青脸肿,甚是凄惨。
方丈道:“师祖,你这是何苦来哉?”
金池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我扶持你当了住持,如今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也无法满足。老天啊,菩萨啊,你看看吧,这是断了奶便忘了娘啊!”
方丈听他说的难听,又用话拿住自己,摇头道:“好好好,师祖,咱们便连夜让人赶将上去,留唐僧回来住上一日。花个大价钱,求他把袈裟给你穿上一日儿,好偿了你老人家的心愿。”
金池道:“一日怎够?太短,太短。”
方丈皱眉说:“一日不够,便留他个十日,你穿个十日便罢了。你是本院高僧,莫要如此,让徒子徒孙们看了笑话。”
金池复又大哭:“我如今二百七十岁,眼见没几日好活了,连你也欺我!”
方丈惶恐道:“师祖,小僧不敢,绝无此意。凌虚子的丹药,你已服了,又有一甲子的阳寿哩。”
金池翻身坐起:“纵然留那唐僧住了半载,也只穿得半载,到底也不得气长。他要去时,只得与他去,怎生留得长远?”
旁边的广智出头说道:“师祖,要得他长远,也是容易。”
金池闻言,欢喜道:“我儿,你有甚么高见?”
广智道:“那唐僧师徒长途跋涉,想必辛苦之甚,如今他们已在三十里外家村民家中睡着了。我们只须派几个有力量的,蒙了脸,拿了刀,扮成劫道的亡命之徒,不由分说,入室抢了袈裟便走,岂不天衣无缝?”
老和尚听了,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