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不信听清陈袆言语,脸色一松,瞪大眼睛道:“什么?老衲半夜外出三十里,伤人夺宝?你看看我,就我这把老骨头,能走三十里来回?有没有搞错?”
方丈合什道:“善哉善哉。释道友,圣僧既然如此说,必有道理,你还是如实说了吧。”
释不信怒道:“你们在说什么?莫要血口喷人!老衲一夜未曾出过此门一步,更不曾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好啊,你们这是以众欺寡!想我释不信乃是有道高僧,万众景仰,今日居然受此奇耻大辱。唐僧,我跟你拚了!”
释不信大吼大叫,向着陈袆冲将过来。广yīn_mén板似的身体往前一站,阻住了他的去路。这家伙一头撞在广阴身上,被弹了出去,犹自跳上跳下,骂声不绝。
陈袆皱眉道:“悟空,莫不是我们真冤枉他了?此事……唉,悟净太过鲁莽了。这可如何是好?”
八戒翻翻白眼:“贼不打不招,哪有自己说自己偷东西的?师父,别跟他客气。”
胡孙小声道:“师父,错不了。此人目光闪烁,心气不正。你看他脚上的僧鞋,夜露未干,准没干什么好事。”
陈袆低头看去,却见释不信拖着僧鞋的脚正往后缩,心里微微一动:有料啊,果然有鬼!
沙僧:“哼,待我进去搜上一搜,若是找到赃物,看他如何狡辩。”
释不信神色惊惶,伸手挡在门口:“大胆,谁敢搜我的寝室?我告诉你们,这是侵犯**!”
陈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下雪亮,再无怀疑,一定是这厮干的好事无疑。难为他这么大年纪,居然跑得得比兔子还快,六十里路走下来,还能躲在床上装睡!
胡孙向着沙僧使了个眼色,沙僧会意,过去拎小鸡一样把释不信拎到一边,向着房间里直闯进去。
释不信眼见事败,眼珠乱转。忽然,他猛然伸手推了一把广阴,夺路而逃。
“哼,想跑?哪里走?”
八戒跃将过去,飞起一脚,将释不信踢得直飞起来。“砰”地一声,身体重重落到青砖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陈袆微微摇头,方丈也无语。好大名头的一个高僧,原来也脱不了贪欲妄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我欺。
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沙僧进入之后,迟迟未出来。里面只闻一阵翻箱倒柜之声,然后静谧无声。
莫不是有什么玄机?陈袆与胡孙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胡孙道:“师父,我进去看看?”
陈袆点头道:“悟空,小心。”
“嗖”地一声,胡孙恍若离弦之箭般射进房间,惊得门口的广阴抱头尖叫。
过了数息,胡孙从里面出来,面色沮丧。沙僧随后跟将出来,手里却拿着一套法蓝镶金茶壶茶钟。
陈袆呆了一呆?这是什么?好象有点眼熟啊?嗯嗯,这不是黑山君送给金池的寿礼嘛?怎么会在释不信手里?
八戒道:“大师兄,可曾找到袈裟?”
胡孙看了一眼陈袆,摇头道:“袈裟不在这里,可能被这贼秃藏了起来。”
沙僧举举手中的茶壶茶钟,说道:“此人确是窃贼无疑,这套宝贝,便是证据!”
“轰”地一声,众僧交头接耳:“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释不信,居然是空空妙手?”
“是啊,这套茶具,价值连城,他是如何得到的?”
“必是刚刚金池恶僧身死,院中大乱,他见有机可乘,顺手牵羊。”
“嘘,茶具风雅,这释某人,倒还算是个雅贼啊。”
“……”
胡孙不理会群人议论,过去一把扯起释不信,呲牙咧嘴,杀气暴涨:“说,你把袈裟藏在哪儿了?”
释不信满面鲜血,连声告饶:“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适才我去起夜,见金池身死,后院无人,一时糊涂,取了这套茶具赏玩。老衲是好茶之人,窃茶具不算窃,真的只是赏玩而已啊,哪里曾见到什么袈裟?”
八戒道:“哼,还不老实?你到底把袈裟藏在何处?”
释不信跪地哀告道:“大仙,老衲真的不曾拿过袈裟啊,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这家伙话未说完,居然嚎啕大哭,涕泪交加。
陈袆皱眉道:“悟空,这……”
胡孙放开瘫软如虫的释不信:“师父,他不象是在说谎,袈裟确实不是他拿的。”
八戒不服道:“何以见得?”
胡孙瞪了他一眼:“你见过吓得尿裤子的巨贼吗?”
众人闻言,低头看去,果然,释不信身下,湿了一大滩。
群人纷纷掩鼻,目光复杂地看着释不信。一世英名,尽付流水,真是斯文扫地。
八戒呸地吐了口口水:“怂包。”
沙僧说:“大师兄,你说的有道理。师父说了,他被人敲闷棍时,刮起一阵怪风。能驭风的,必不是凡人,看来贼偷另有其人。”
陈袆眼望胡孙,沉默不语。
胡孙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忽然,他一跃跳到方丈面前:“此处山上,可有妖怪横行?”
方丈被吓了一跳,连连摇手道:“方圆百里之内,不曾听得有妖怪。”
胡孙喝道:“还说没有?那白茫获便是条蟒蛇精。你们观音禅院与妖精交往,居然人妖不分,与妖为友,还吟诗斗宝,沾沾自喜,简直恬不知耻!可恨,可恨!”
一群僧众闻言,大惊失色:“大仙爷爷,我等实是不知啊!都是金池恶僧做的,与我等无关!”
靠,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