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暂且安顿下来,新的地方,也许会有新的希望。
所幸那些守卫并不进到屋里来,那院子里就她与那老妈子两个,倒也清净。她仔细瞧了这院子,四周静得出奇,周边没有叫卖声,显见得离了马路较远。这屋子围墙很高,一应设计古风古朴,约莫是个大园子里的一个偏院,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是很少的。韵清搜罗自己的记忆,除了寺庙,不记得有哪里有这样古风的园子,不过有些喜欢古风的人会专门辟出块地来做个园子也是不一定的。
这样一幢房子,想逃出去,凭她一个女子,只怕不易。
林四一直没有来,她倒有些盼他来,那老妈子总不说话,她想她是个哑巴,耳朵倒是灵得很,这样的人,是得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的。
那老妈子家务做得不怎么样,记得柏言曾说她不是普通人,那应该有些身手。韵清也就不指望她什么了,家务上,她全都自己做了,那哑巴也来帮忙。只是这做饭方面,她却不是个行家,那哑巴却也摇头。李田玉一日三餐,命人送来,韵清却嫌烦。才两人吃饭,非得这样大动干戈,她甚不习惯。于是她写了些清单叫那哑巴去而采买,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也就不再逞强。
她虽手艺不佳,却也饿不死自己。只是闲暇时光,如何打发,每日里在院中坐井观天,无聊透顶,那些书儿都翻是烂了。于是她就盼着她的李姐姐来,来了就留她到天黑,李田玉总能想出些花样来折腾,又有一肚子稀奇古怪讲给她听,她很是高兴。
院子里有些许空地,她让哑巴去给她买海棠树来种,哑巴依了她,只是她种上没几天,眼瞧着那小树苗就枯萎下去,她护着那些叶子,就跟护了自己的眼睛似的。只是她天天的看,时时的看,也没能留住那最后一片叶子。
她伤心极了,说与李田玉听,李田玉笑她:“如今三伏天了,你还种树,可不是种不活吗?你不如种些冬瓜,到时还有些现成的菜吃。”
韵清笑她:“你真是不识风月,园子里种些菜蔬,不得施肥吗,到时臭气薰天,别把自己给薰死了。”
李田玉转念一想:“那我去寻些好养活的花草来给你养。”说罢她便走了,没多久就带来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
韵清好奇她怎么这样快就寻着花来,便问她哪来的。
那李田玉却说:“你不晓得,我进来这大门口老瞧见这盆花,早就想顺手那什么来着了,今天你说要养,我便搬了进来。”
韵清晓得她的作风,这点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自己却不愿拿人一草一木的,又不好伤了李姐姐面子,便计划等李姐姐走了再还回去。
韵清瞧瞧天气:“是啊,现下三伏天了。”她和柏言已经分开了一年了。
她克制自己不去想他,越不想就越会想,最近柏言总是在她梦中出现,有是她梦见他死了,有时,又梦见他娶了别的女人。她跟李田玉哭诉:“姐姐,你说,柏言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换作别人,都会有一番安慰体己,可遇着李田玉却是另一番风景:“哎,他要是活着,一定会来找你,你却别在他来找你前先把自己折磨死了。”
韵清伤着心,继续与她诉说:“可是都一年了,他都没来找我,他肯定是死了。”说着呜呜哭出声来。
若是其他人定是乱了方寸的,偏李田玉不走寻常路:“他若死了,你就不活了?你要好好地活着,才能替他守寡不是?”
这话一出,本就伤心的韵清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李田玉这才晓得自己说错了话,暗怪自己,又见不得她哭,居然撒手就跑了。
那哑巴本见着李田玉出去,便走开了,韵清一向不管她,有她没她反正都是一个样儿。这会儿却突然怒气冲冲跑进来,见着那盆月季便一把抱了过去,恶狠狠地瞪着陆韵清,韵清被她看得不自在,便问:“这是怎么了?不就一盆花吗?若是你养的,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那哑巴一把从腰间取出一支手枪来,对准了陆韵清。
韵清“啊”的一声叫出来,她到底是女人,又是这样的凶器对着她,怎么不是要吓傻。外头守卫听见,跑进来瞧。
只听一个侍卫叫着:“大姐息怒,这事不能鲁莽,等林先生来了再处理吧。”那侍卫不敢离开,支使身边的那位:“快去请林先生。”说着他自己拔了枪对准了哑巴。
被人用枪指着头是极不舒服的一件事,韵清为着徐柏言,不止一次想就这么死去。如今事到临头才晓得,自己更不是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看淡生死。她明明留恋着生,还寄希望于徐柏言会突然地出现。
林四匆匆赶来,跑来就夺了哑吧的枪,并将她喝退出去。韵清这才松了口气:“不就是拿了盆花吗,至于要跟我拼命吗?”
林四不说话,他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不能定论,但那盆花他却是知道的,谁也不能轻易移了它的位置:“你怎么会到前院去?”
韵清不无埋怨:“我可没出去,李姐姐怕我一个人孤单,找了盆花来给我养,不想差点搭了我的命。”
林四皱了眉头:“你要什么跟哑巴说就好了,这盆花却不能动的。”
韵清不屑:“这么宝贝,怎么不见你们藏起来,却放在谁都能拿的着的地方。”
林四现在即便有理,也是跟她讲不清,他只好出来问哑巴和那俩侍卫。
只听那哑巴开口道:“林先生,我们是党国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