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感觉到冯蕲州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满脸懵懂的抬头道:“爹爹怎么了?”
“爹爹没事,卿卿乖,爹爹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好好在府里休息,让趣儿陪着你好吗?”
冯乔自然知道冯蕲州出去是做什么的,她弯着大眼抱着冯蕲州的虎腰,在他怀中蹭了蹭。
“那爹爹早些回来。”
冯蕲州瞬间连眉毛都服帖了下来,搂着自家宝贝闺女高兴的亲了一口,这才把她放在软塌上。
等出了房门后,冯蕲州身上的温软一扫而光,对着守在门外的孙嬷嬷道:“好好照看姐,姐入口的食物药膳,除了你以外,不许任何人过手。”
孙嬷嬷浑身一紧,连声道:“二爷放心,奴婢定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冯蕲州抬头对着倚在窗户上对他挥着手的冯乔,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转身就浑身冒着寒气的出了榭兰院,准备好好招呼招呼远在临安城,和曹佢打的不可开交的三皇子。
还有,济云寺的事情,他绝不相信是巧合。
京郊治安一向太平,济云寺更是国寺,山脚下常年有京卫驻扎。
济云寺中武僧众多,哪里来的贼人会这么不长眼,挑在这种地方逞凶劫人?
况且若无人内应,他们怎么会这般清楚冯乔和刘氏她们出了寺,又这么巧,几乎在第一时间围堵上去冲散了她们,趁乱抱走了冯乔?
冯蕲州满脸阴沉。
冯乔被劫,绝不是意外,他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想害他家宝贝闺女!
冯蕲州走后,趣儿捧着糖奶糕凑了上来。
“姐,这锅好好粗,你粗不粗…”
趣儿嘴里含着东西,话吐字不清。
冯乔摇摇头:“我不吃,你吃。”
趣儿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把手里的糖奶糕放在盘子里,然后拨出一份给自己,想了想又从那一份里面抽了几块放在大份的里面,这才满脸不舍道:“那趣儿吃这些,其他的给姐留着,等姐待会儿饿了再吃。”
冯乔见她明明馋的不行,却还是先想着自己,不由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吃,我不喜欢甜食。”
自从上一世为了一份桂花糕,被冯妍差点打死开始,她就再也不碰甜食。
趣儿有些不明所以。
她明明记得姐是最爱吃甜食的,平日里吃糖水都要放多一倍的糖,怎么突然不爱就不爱了?
冯乔没有解释,她只是杵着下巴看着窗外,脑中想着事情。
这几日昏迷之中,她其实也有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时候。
有好几次,她都隐约听到冯老夫人和冯蕲州争吵的声音,而今天冯老夫人和刘氏来的时候,其实她在已经醒了过来。
她当时闭着眼躺在床上装睡,感觉到两人就在床边站着,她却始终没有睁眼。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刘氏;更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上一世失明后哭着她害死了冯蕲州,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每一次都在她要活不下去时,对她伸手的冯老夫人。
冯乔永远都忘不了冯蕲州没了之后,往日对她百般和善的刘氏,拿着鞭子狠狠抽她。
她更忘不了,冯老夫人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满脸怨恨又复杂至极的对着她话的样子。
“我不该心软的,我不该留你活下来,如果没有你,蕲州也不会死,他不会没了命。”
“你们母女都是祸害,都是祸害!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啊!”
“不,你还不能死,你死了蕲州该怎么办,他只有你一条血脉,你要活着,你不准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那些似癫狂,似怨恨的话每一日都会出现在她耳边。
冯老夫明明知道她过的凄惨,却从未开过口,任由冯家之人对她百般搓磨,活的煎熬。
可每当她几乎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一心求死的时候,她却又命人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吊着她的命,让她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姐!”
肩膀被人撞了撞,冯乔惊醒过来,才发现桌上的手枕被她掐得不成样子。
“姐,你是不是在想该怎么对付大夫人啊?”趣儿瞅了瞅四下无人,低声问道。
冯乔恍惚抬头:“什么?”
“奴婢,姐这次不见,肯定是大夫人故意做的。”
“大夫人不喜欢姐,又嫉妒二爷比大爷厉害,怕将来姐抢了三姐的嫁妆,所以才和外头的人一起,故意把姐丢的。”
冯乔侧脸,这话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趣儿会的。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趣儿毫无防备:“府里的人都这么啊,他们陛下器重二爷,大爷对二爷一直不满。姐失踪之后,大爷和大夫人还骗二爷,姐是被郭家姐带回了郭府。那天二爷刚知道姐丢了的时候,差点打了大爷。”
“后来老夫人来了,二爷跟老夫人在院子里就吵了起来,结果不知道大爷当时了句什么,还被老夫人扇了一巴掌呢。”
冯乔听着趣儿的话怔了怔,她当然知道冯恪守和刘氏对冯蕲州不满。
冯恪守年长冯蕲州十岁,又是冯家的长房长子,可是论官职,论权利,论钱财,论朝中人脉,他没有一样能够比得上弟弟冯蕲州的。
他在朝中苦心经营十几年,到如今也才是个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直到三年后,冯恪守才侥幸往上走了一步,再之后快到五十岁的时候,才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朝中人人都知道冯家二爷冯蕲州,提起冯恪守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