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出了冯府,耳边还能听到身后大门里传出来的嚎啕大哭声,那一声声嘶哑的叫着四姐的声音,让得守在门外的几人都忍不住回头,当看见被挡在门里面摔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眼鼻通红的冯熹时,一帮大老爷们都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
“世子,人已经全部带走了。”
蒋冲嘴里虽然叫着廖楚修,可抬头却是看向他身旁的冯乔,当见她半垂着眼帘,好像完全听不到身后哭声的样子,忍不住咂舌,这冯四小姐小小年纪就这般冷心绝情,难怪能入得了世子的眼。
廖楚修冷眼扫向蒋冲,蒋冲浑身一紧,只觉得背心发凉,连忙将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
廖楚修冷声道:“把其他人先暂时关押在巡防营,留着活口,至于冯远肃他有官职在身,不能入巡防营,你直接将他打晕扔去大理寺。”
蒋冲闻言顿时苦了脸,这事压根就跟他们没有一钱银子的关系好吗,今日永贞帝突然遇刺,紧接着冯蕲州和大皇子入狱,谁都知道冯蕲州怕是倒了大霉。
眼下人人对冯蕲州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可他家世子倒好,大半夜的突然带着巡防营的人闯了冯家趟了这趟浑水不说,眼下这意思还想干脆拉邬荣下水?
“世子,那冯远肃毕竟是礼部侍郎,邬大人这么贸然掺合进来,是不是不大好?”
“你有意见?”
蒋冲被廖楚修凉凉一扫,仿佛看到了自家世子扔过来的眼刀子,他忍不住一缩脖子,没骨气的挺直了背脊,大义凛然道:“当然没有,邬大人身为大理寺卿,理应处理如冯远肃这等狼子野心之人,属下这就去大理寺!”
廖楚修冷声道:“让邬荣先发制人,宫里那边邵缙也动起来,明日之前,我要冯远肃图谋不轨的证据,出现在永贞帝的龙案之上。”
蒋冲:“”
好吧,这不仅是要拉邬荣下水,感情还要干脆弄死冯远肃。
世子被下了降头了吗,这么帮着冯蕲州,居然不惜让邬荣和邵缙动手,要知道,就算是瞒过了永贞帝这一回,可只要弄死了冯远肃,他身后的七皇子必定牵扯进来,朝中之事牵一发动全身,邬荣和邵缙就算做的再不着痕迹,恐怕朝中之人都会认为,他们和冯蕲州是一路人,日后必会防备。
蒋冲痛心疾首的看了冯乔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那张还没长开的脸上看出了一股子红颜祸水的感觉来。
冯乔不是没看到蒋冲那诡异的目光,可是她却没心思理会,眼看着蒋冲领了命离开之后,她这才抬着头看着廖楚修半晌,然后低声道:“冯家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掺合进来?”
廖楚修斜着脸看着冯乔没说话。
冯乔皱着眉心继续道:“勾结皇子谋害圣上是大罪,我爹爹被卸了官职已然入狱,眼下人人恨不能跟他撇清关系,冯远肃和七皇子早就布好了局,你今夜冒然抓了冯远肃,等于是和七皇子撕破了脸,你做这些图什么?”
廖楚修这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若无利益可得,就算天王老子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如果冯蕲州还是以往位高权重之时,廖楚修出手相帮尚还能说的过去,毕竟那都转运使的位置人人眼红。
可如今冯蕲州已经入了狱,身上背的甚至还是勾结皇子谋害圣上的大罪,稍有牵连便会性命不保,廖楚修却在此时突然凑上来帮了他们,甚至不喜暴漏了邬荣、邵缙跟他的关系,也要置冯远肃于死地,他到底在图什么?
冯乔心思急转,想着她和爹爹的计策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廖楚修这般行事,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今日冯家之事只是个局,还是他想要趁机示好,让爹爹欠他人情,亦或是他还有其他什么打算?
廖楚修性情古怪,行事刁钻,他突然出手,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爹爹那边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冯乔满心猜疑,心中对眼前男人的防备更重,她正想着开口试探廖楚修几句,看他所来到底为了什么,谁曾想刚说了个“你”字,一件披风兜头就朝着她脸上扔了过来,遮住了她整个头脸。
冯乔被砸的发懵,头上本就散乱的垂髻彻底散了开来,她一把扯开披风怒声道:“你干什么?!”
“脏死了。”
廖楚修上下扫了冯乔一眼,之前冯乔虽然一直被衾九几人护在中间,可身上仍旧是染了血迹,看起来狼狈的不行,他目光落在她沾了些血迹的脸上,只觉得碍眼至极。
廖楚修此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得知冯蕲州入狱之后冯乔一个人在冯府,眼巴巴的就带着人来救人,结果没讨到好不说还被疑心另有所图,八辈子难得一次的好心生生喂了狗。
他不由僵着脸,面无表情冷嗤道:“本来就长得丑,如今更丑了,用披风挡着点,免得碍了本世子的眼。”
“你!!”
冯乔原本满心的怀疑被廖楚修一句话给气得瞬间全忘了个干净,心头一股火气升腾,只觉得眼前这王八蛋果然是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人,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他!
“我是长得丑,毕竟这世上谁能像世子你一样长得的比女人还祸水,穿上女装盛世美颜能堪比天下第一大美人,冯乔不敢用世子的东西,免得脏了世子你高贵冷艳的脸。”
冯乔说话间一把扯下披风就朝着廖楚修身上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走,谁知道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只大手拽了回去,整个人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