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松韵堂时,柳净仪坐在上首,见着吴氏进来的时候皱眉看着她:“怎得这么慢吞吞的?”
吴氏下意识将眼神落在柳净仪身上,脑子里又想起了那盏刻满了佛经的长明灯。
袖子里的藏着的手上捏着的东西握的更紧。
柳净仪察觉到吴氏眼神,沉着脸说道:“你在看什么?”
吴氏连忙低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国公爷了,不知道他在牢中可还安好。”
柳净仪听着吴氏提起温正宏,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模样,眼底浮出抹暗怒。
这吴氏怎么还有脸提起温正宏的,如果不是她为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孽种,处处与她对着干,甚至还闹得国公府不得安宁让得她无暇顾忌府外的事情,她怎会察觉不到外面的危机被这次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她和冯妍那般闹腾,让得温正宏与她离心,不与她商量便私自出手去截杀徐德,他们郑国公府又怎么会落到今日田地?
柳净仪心中恼怒的不行,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显。
眼下郑国公府被人围困,纸有些走神,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包了回去,放在一旁,然后低头看着柳净仪交给她的那封信。
自从那日柳净仪说过要舍弃了吴家保温家之后,吴氏对她便再不像以前那般信任,虽然她知道柳净仪定然是真的想要求她父亲和大哥帮助温正宏,但是她同样怕柳净仪设了什么陷阱,来让她大哥他们和吴家来替温家受难。
吴氏轻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正想要伸手将信拆开来,看看柳净仪到底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就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夫人,夫人……”
吴氏手一抖,险些扯破了信封,她连忙放下信走到门前,打开门后就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站在门外:“我不是说过吗,我要休息不许来打扰我?”
那丫鬟连忙说道:“不是,是冯姑娘那头,方才那边遣了人过来,说她肚子疼…”
冯妍虽然入了郑国公府,但是柳净仪却不许温禄弦娶她,甚至于连姨娘的位分都不许给,而吴氏虽然看重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甚至于为了那个孩子之前一直跟着柳净仪对着干,但是她心底里却也觉得冯妍一个罪臣的女儿配不上她家儿子,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随了柳净仪的意思。
如今冯妍虽然住在郑国公府后宅,怀着郑国公府的子嗣,却没有名分,府中上下的人也只是唤她一声冯姑娘。
“怎么又肚子疼了,前几日不是才请过大夫吗?!”
吴氏对于冯妍三天两头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的事情颇有微辞,嘴里低声抱怨了一句,可是脚下却还是朝着冯妍住着的那边走去,一边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有没有让张大夫给她把过脉?”
“已经去请了,张大夫正在她房里。”
吴氏急冲冲的带着丫鬟去了冯妍住的地方,一踏入房间之后,就见着里面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正好给冯妍把了脉收拾东西,吴氏急声问道:“张大夫,我孙儿怎么样?”
张大夫听着吴氏的话,见她半句没有提起斜靠在床头的冯妍,只紧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尽管是早就见识过后宅阴私事情的他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他收了郑国公府的银子,况且眼下郑国公府也陷入了麻烦之中,若不是看在他们给的银子真的很多,他才不会前来看诊。
“夫人放心吧,胎儿没事,只是因为这位姑娘思虑过重才会导致不适罢了,我替这位姑娘开副安胎药,只要煎服了之后便无碍了。”
吴氏这才放下心来,这才让人送了大夫出去,等人走后她就直接扭头就对着冯妍皱眉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你说老夫人为难你,我便让人把你接到我这里来,亲自照顾你,如今你身边都是我的人,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需要你胡思乱想?”
冯妍肚子已经隆了起来,此时半靠在床上有些可怜的说道:“夫人,我…我只是担心禄弦……”
吴氏听到冯妍提到温禄弦的名字,眼底顿时浮现抹戾气,要不是冯妍,弦儿怎么会一直不肯归府在外与她厮混,要不是她不知节制勾引弦儿,她儿子怎么会年纪轻轻便伤了身子,落到如今只能凭着冯妍腹中这孩子绵延香火的地步?!
吴氏眼底带着怒意,可目光触及冯妍已经凸起的腹部,到底是没有骂出声来。
“弦儿如今被她祖母禁足在祠堂,连我也见不到他,你也知道老夫人还在气着你们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老夫人定会对你回心转意,我郑国公府也亏不了你。”
冯妍听着吴氏的话,手指用力抓紧了褥子,脸上却是泫然若泣,像是受尽了委屈。
吴氏先前见着她这样子还会安慰她几句,可是如今府中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再加上刚发现了柳老夫人那小佛堂里长明灯下的“秘密”,还要忧心着被大理寺带走的温正宏,再加上吴家的事情,她哪还有心思来哄着冯妍。
“你好生歇着,眼下外边天气热,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去了,省得伤了身子。”说完她扭头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几个好生照顾姑娘,平日里都警醒着,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情,我定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丫鬟连忙屈膝齐声道:“奴婢明白。”
吴氏随口跟冯妍说了几句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而等她走后,冯妍脸上那委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