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之上形势瞬变,等董年之回神之时,跟他一起上船之人已经死了大半。
那几个动手之人出手狠辣,招招要人性命,眼见着之前朝着丘梁动手那人朝着他冲了过来,董年之连忙提剑还击。
他不敢松懈更不敢留情,手中长剑去势凌厉,可他根本就不是来人的对手,两人交手数招后他节节败退,直至被逼至船舱角落里。
董年之心中大骇,眼见着那人手中寒光朝着他额前袭来,他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时,不远处却传来冯乔声音。
“别伤他。”
那富家翁手中动作拐了弯,堪堪在他耳侧停了下来。
董年之急退了好几步,拿着手中长剑低声喘气,才发现跟他一起上来的侍卫全死了个干净。
船舱里满是血腥味道,而耳边被划破后的伤口隐隐刺痛,董年之抬头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楚修。”
冯乔也几乎同时出声。
原本站在那里如同杀神的男人身形一顿,下一刻就直接闪身到了冯乔身前。
他伸手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用力抱着她时双手甚至隐隐发抖,而靠在她颈侧的下颚更是绷得极紧。
“乔儿。”
冯乔听着他微颤的声音,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害怕。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叱咤朝堂无所顾忌的男人,这个曾驱南逐北权倾皇权的男人,他两辈子的软弱都只有她一个人。
冯乔眼中通红,伸手环过他腰间时,脸颊紧紧贴在他剧烈跳动的胸口前,声音里也不由染上了些软弱之意,低低道:“我好想你……”
胸前的泪意烫的廖楚修心口发疼,他用力抱着冯乔时,恨不得能将她揉进了骨血里。
她的眼泪,她的思念,她的一句好想你,犹如寸寸蒲芒,将他整个人缠绕其中,哪怕就此溺亡也甘之如饴。
廖楚修将冯乔抱起来,一边朝后走一边对着船舱中人说道:“把外头那几个藏头露尾的人全部给我抓回来,生死不论!”
暗麟几人低声应了一声之后,走至船头后嘴里发出一声尖啸。
不过片刻,原本看似平静的渡头周围便出现了无数人影。
原本藏身于茶寮之中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伏击,他们原打算等船至河中时再凿船劫人,可谁想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人包围。
他们察觉不对想要逃跑之时却已经没了机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些人便被暗营中人斩杀了数人,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更是被挑掉了手脚筋,卸了胳膊和下巴,捆的严严实实的扔进了船舱……
……
后舱之中,廖楚修完全没心情理会外面的人。
他抱着冯乔过来,扯掉脸上的伪装后便想放下她替她检查伤势,可是冯乔却是紧紧攀着他脖颈,仰着头靠近他嘴唇毫无章法的亲了起来。
她的动作并不熟练,有些生涩的抬头软软的轻扫着他的嘴角和下颚,然后顺着那处而下,最后落在他脖颈的地方轻轻啃噬,让得他抱着她的手猛的一紧。
“乔儿…”
廖楚修声音沙哑,眼神泛红的避了开来,强忍着悸动低声道,“不行,你身上有伤……”
冯乔却是不依。
那天夜里事发之后,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去应对所有的事情,她告诉自己不能软弱,不能后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是害怕的。
她永远都记得那场梦里,她走之后廖楚修几近绝望的样子,记得他握着她的发簪到死也不肯放下的深情。
她怕她机关算尽仍旧逃脱不掉,她更怕她再也见不到他。
冯乔只觉得心里空落的厉害,她急切的想要用什么来证明她还活着,证明他就在她身边。
她紧紧贴在他身上,手指顺着衣领探进去轻抚着他的后背,仰头含住他喉结轻轻舔砥,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楚修,我怕。”
廖楚修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响,灵魂都险些被她唇舌抽走。
他脊背僵硬了片刻,感受到身上那双作乱的小手,眼神暗了下来,下一瞬便直接将冯乔抱到了床前,将她轻放在床上之后覆身而上,低头含住她双唇哑声道:
“我来…”
……
船水游走,廖楚修的动作温柔至极。
他双手护着她,小心的避开着她的伤口,一遍遍的轻吻探入,低喃着“我在”,将她的声音全部含进口中,直到她累及了睡了过去,才低头轻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抱进怀里。
看着她双眼紧闭的靠在他胸前,脸颊轻蹭着他,廖楚修心中涨的满满的,只觉得一颗心仿佛都要融化开来。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如同发誓般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怀中的人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廖楚修并没有躺多久,等哄着冯乔睡熟之后,便起身替她检查身上的伤势,当看到她肌肤上那刺目的伤口时,他眼底满是煞气,却又是心疼至极。
他知道冯乔身上的伤势并不是留在山中才不能好转,有季槐在旁,玲玥手中又有最好的伤药,只要好生修养,定不会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个样子。
她最初时想要骗过永贞帝将她留在山上,后来又要借伤势下山,所以她根本不敢让自己恢复。
廖楚修小心的替她重新清理了伤口,又取了伤药替她敷上,见冯乔吃痛的低吟出声,像是要醒来的模样,廖楚修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