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微变,下一瞬顿时笑出声来。
“主子说的果然没错,原来暗中捣鬼的一直都是你,所有人都以为冯蕲州奸诈,廖楚修精明,却从没想过从头到尾暗中手脚的都是你。”
“不过就算你猜到了又怎么样,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知道那冯尽欢是什么把你的事情一件件的告诉我的吗?”
“她说你信她,她说你待她像亲妹妹,她想要救我,还蠢的想要将主子一网打尽,你调教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个蠢货,要不是她,我们的计划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没想到你还想找冯长祗,你果然就跟主子说的一样,是个心慈手软的窝囊废……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脚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冯乔眼中发寒,脚下落在他被挑断了脚筋的地方用力一碾,顿时疼的那人惨叫出声。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萧沅卿如钻地老鼠躲了二十年,她也就只能养的出你这种惯会叫嚣的狗。”
廖楚修上前拉过冯乔,冷眼看着几乎快要疼晕过去,却依旧死死瞪着冯乔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对着他道,“你既然这么忠心你主子,想来是个骨头极硬之人,既然你不肯回答夫人的问题,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本侯就成全了你的忠心。”
他对着暗麟说道:“把他拉出去,剔骨,血肉留着挂在船尾喂鱼。”
那人满是惊恐的瞪大了眼,张嘴就想咬舌。
旁边暗麟却是早有防备,上前一拳打在他下巴上,直接再次卸了他下巴。
那人顿时“啊啊”的大叫出声,脸上哪还有半点刚才的硬气,满脸惊恐的被暗麟拖出去后,不过片刻外间便传来他惨叫的声音。
那声音凄厉至极,廖楚修两人却都没半点变色,等听到那人的声音从刚开始的中气十足,到后来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彻底没了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暗麟才又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些血腥气,脸色也比往日更加冷酷一些。
“侯爷。”
“如何?”
“他全招了。”
暗麟低声说道:
“萧沅卿化名仇鸮,这些年一直和朝中一些人有所来往,她借着知道一些先帝和朝中老臣、乃至皇帝的隐秘,帮着不少人爬了上去,其中就有当年陷害禁军统领裘常林的范卓,原本的温家,还有朝中六部的一些人。”
“三年前,他们本就欲借八皇子成事,只是因为八皇子突然炸了忆云台,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更牵连了范家和所有他们暗中布置的棋子,范卓胆小,为保其命不肯再助仇鸮,再加上温家的事情让他们元气大伤,仇鸮逼不得已才暂时蛰伏。”
“这次仇鸮卷土重来,与柳家合谋,看似是为了冯大人和夫人,实则却是为了皇位。”
“他们手中有一封先帝遗诏,内容不知道的什么,但是柳相成手里的确是握着先太子萧青的遗腹子,现如今他们一行人藏身在柳家的一处秘宅,属下方才已经问过,这人也不知道那秘宅到底在什么地方。”
廖楚修和冯乔闻言面色平静,他们先前就已经猜到了暗中作乱的人是谁,此事自然不会惊讶。
只是冯乔听到萧沅卿那个化名,抬头:“仇鸮,哪个鸮?”
“鸱鸟之鸮。”
冯乔闻言顿时冷笑出声:“…呵。”
鸮同萧,为夜行之鸟,昼伏夜出,其性凶猛,夜间哀鸣之时,如同报丧。
萧沅卿给自己取这名字,不难看出她对萧氏一族和他们父女的仇恨,只是她从来都不是无辜之人,她凭什么怨恨凭什么报仇?!
廖楚修感觉到冯乔气息阴沉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手,手中的温度传了过去,安抚着冯乔心中杀意。
冯乔缓了缓后,才开口道:“那冯长祗呢,可有问出他的下落。”
暗麟点头:“当年大火是八皇子所放,他只带走了冯熹,却将冯长祗留在了火场,后来冯长祗侥幸在大火之中捡了条性命,却毁了半边容貌,流落京郊被一户没有儿女的猎户捡到之后,留在了家中。”
“萧沅卿他们是在一年前遇到冯长祗的,当时已知冯熹化名冯尽欢在夫人身边,就将冯长祗带了回去,寻了与他相似之人模仿他,然后借此设下后来之局,想要将冯大人、侯爷以及夫人一网打尽。”
冯乔听着暗麟的话微垂着眼帘。
当年冯家那场大火,她曾怀疑了许多人,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到底是谁放的火,却没想到是萧元竺。
她想起以前萧元竺的性格,还有他曾经对她的好,他放火烧了冯家,毁了伤她的宋氏和冯长祗,却独独救了与她感情最好的冯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如果冯长祗真的活着,并且对她心怀仇恨的话,当初他逃出去后为什么没有复仇,更没有去找过尽欢?
如果他放下了过去,后来又为什么要帮着萧沅卿他们来害她,让尽欢本可以遗忘的过去被翻了出来,让她本该拥有的安稳人生也因此毁了?
“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京城,被刚才这人关在一处别院中。”
冯乔沉默下来。
廖楚修看着她:“你想救他?”
冯乔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她的确想见冯长祗一面,甚至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哪怕只为了当初尽欢给她的那些萧元竺的东西,她也该替尽欢保住冯长祗的命,但是不是现在。
现在的她根本无暇去顾他们,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