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清,在舅父看来,不是太子表哥的助力,而是他的阻力。太子表哥虽然在处理许多事务时,仍旧表现得过于青涩,不够圆融,可是在舅父看来,对于为君者,最重要的,他已经掌握了。”
周瑄心知肚明,周萧却有些疑惑,“为君者,最重要的?”
周菀点了点头,“在舅父看来,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驭人之术。”
“驭人之术,不仅是知人善用,更是能听取他人的意见,采纳他人的意见,虚怀若谷,不会恃才傲物。”周菀继续解释道。
周萧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觉得有些奇异。
周菀继续道:“舅父想要太子表哥成长,可是杨清却是一直拦着,他从未表现过想要太子表哥学着独当一面的心思,发而处处希望太子表哥依赖于他。他想的,不仅仅是辅佐太子表哥登基,而是想要太子表哥登基之后,挟太子妃生下的孩子为令,执掌朝政。”
“杨清怕是也意识到了,太子表哥的地位十分稳固,所以才敢如此行事。”
“我竟不知,这当中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周瑄脸色有些奇怪。
“舅父的病,也是十分奇怪,来的突然,病好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征兆。当日我会将假的金牌令箭交给宫人福慧,福慧背主,将假的金牌令箭交给杨清,案例是假的金牌令箭是不能驱使黑虎卫的,可是当时却是黑虎卫在杨清一令之下,倾巢出动,因而杨清根本没有起疑,这才让他放松了警惕。”
隔了两个多月,周菀第一次向别人诉说当日乾元殿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天。
“宫人福慧?这不是你的大宫女吗?”周萧脸色一变,继续问道:“你之前说她没了,她是因为背主而没了!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呢,没想到竟然是杨清逆贼的人!”
周萧有些生气,从前他总是羡慕周菀有福慧这样知冷知热,还一心为主的仆从吗,现在却一点也不羡慕了,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被人这样对待,便觉得满心愤怒,恶狠狠地骂道:“死的好,背主的奴才秧子!”
周菀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好似当日被亲近之人背叛的人不是自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声音平平淡淡,好似不是自己的经历。
“事发之前,有人给我递了一封手书,和一枚金牌令箭,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偷偷递给我的,我身边的宫人全都不知。而后来想想,这一切,恐怕都是舅父的手笔。”
“陛下当真是运筹帷幄啊。”周瑄感慨了一句。
“我事前已经有了感应,可外祖母却丝毫不知,所以那个递信之人,怕是连外祖母也瞒着。”
“陛下竟然连太后娘娘也瞒着?怕是担心事情走漏,泄漏风声吧。”周瑄猜测道。
周菀点了点头,道:“当日乾元殿内,事态急转直下,讯息万变,若是外祖母事先知情,估计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杨清表面上看来,是想要扶持太子登基,却在最后时刻,图穷匕见,他与之联手的,竟然是二皇子。”
周菀的一席话,令周瑄心思一动,道:“难怪当日谋逆的是杨清,最后获罪的却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被处罚镇守皇陵,皇陵清苦,他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周菀点了点头。
周萧还是有些不解,问道:“明明太子才是杨清的亲女婿,并且太子妃也已经身怀有孕,这个孩子,对于杨清来说,不是很重要吗?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的就舍弃掉太子这一步好棋。”
周菀轻笑一声,开口道:“好棋是好棋,可是这执棋之人,却不是他杨清。杨清几次三番请求太子有所动作,甚至是说动了皇后去劝说,太子都依旧不为所动,恐怕已经惹毛了他,杨清自入仕以来,便一直顺风顺水,更是凭借出身寒门,最后成为朝中大官,怕是内心十分自傲,太子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打了他的脸。而这个时候二皇子跳出来,许诺一个皇后之位给了杨三小姐,杨清心动了,与二皇子一拍即合。”
周瑄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周菀的看法,“从前与杨清同朝为官,便能感觉到,他虽满腹才华,但为人也十分骄傲,一直自比是文官中的神将。”
“啊呸!”周萧啐了一口,骂道:“他算什么东西,乱臣贼子一个,也配和四伯父比!提鞋都不配!”
周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以他的经历来说,这么比较也没有错,不过是他最后的结局,远走匈奴,他乡做叛徒,着实惨淡了一些。”
“这个叛徒!毫无自尊,我若是他,便直接以死谢罪便是!”周萧狠狠的骂道。
周菀无意为杨清解释,毕竟此事是机密一桩,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且她和杨清的关系,也着实不是很融洽。
“当日的一切,反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