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乍现,周遭的人都瞪直了眼睛,他们看到,叶奇的剑就要没入那张藏心的胸口时,一束金光,一弯冷月,一把刀。
是悲怆的刀印,是不详的黑刀。
叶奇的剑奇准、奇快,可那把黑刀却更快,后发先至,将那柄,能屠尽天下群雄的剑绞得粉碎。
他们惊呼!
“此刀之哀伤,悲恸见骨。”
“此刀之不退,一往无前。”
“此刀之激进,不可一世。”
“这仅只是一式基础刀法啊。”
喜台上,白若涵怔怔的看着她的奇哥哥,她深切的感受到那抹笑颜中的解脱与不舍,不禁悲从心来。脚步起,飞蛾扑火般,冲向生死台。
“奇哥哥。。。”她悲呼,她感觉她的心,就快要残缺。
生死台上,藏心也是不忍,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刀终究是要挥下,他今天注定是要迎娶白若璃的,刷,刀过。
砰,一声脆响,刀斩到的,竟不是人,藏心疑惑,睁开眼,入眼,是一个火红的身影,是血色百战甲。藏心瞪大了眼睛。
生死一线,叶奇突遭巨力,被人推开,他张开眼,是灵剑——烈焰,身着血色百战甲,他是赤老。
旋即就见,赤老以剑抵刀,刀剑一碰,金鸣声不绝,赤老单膝跪地,咔嚓,地面龟裂,刀势却还不坠,一刀,不,此一刀竟然饱含着15刀。
刀刀沉重,几如重锤。
叮,叮,叮,金鸣之声再起,赤鬼兵甲尽解,如断线的风筝倒飞,砰,撞入城楼壁墙,顺着墙面滑下,拖出一道血痕。
“撕。。。”周遭的惊于此间变故,却更惊于这一刀的威能。
“撕。。。水油泼不进,刀过不留痕的生死台城楼,竟然被分散的刀气打得残破不堪。”
“你们快看,是城主府赤鬼?黄金二阶啊,自然系兵装,竟然被那张藏心弄得如此狼狈。”
“这一刀,到底有多大的威能,这可是黄金阶啊,那白衣少年真是黄铜吗?”
“《基础刀法》在这少年手上使来,简直有如神助,这真的是基础刀法吗?”
他们的目光,纷纷不可置信的投向那个白衣少年。
生死台上,
赤鬼半跪于地面,定定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年,阴骘的眼睛,似笑,似解脱。八年前,他就该是个死人了。
他还记得,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半跪着,看着那个叫作千源藏青的男人,
“末下九士横行天蓝,你一人斩断暴风士一臂,斩杀我,足以自傲了。”
“我不会杀你,吹雪刀下死,是荣耀,你们这种没有灵魂的孤魂野鬼还不配,滚吧!”
“你,你这个懦夫,竟然连杀人都不敢吗?”
那男子,没有回答,消失在雪夜中。
如今是该还债的时候了,他闭上了眼睛。
赤老重伤,叶奇疵瑕欲裂,随即又满是疑惑,赤老为什么不用自然系灵剑异能?为什么仅用ròu_tǐ力量接下此击?
可此刻以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那白衣少年的黑刀已经再次举起,一个闪身,叶奇护在赤鬼身前。
他只知道,这个老人,八年之师,教导之恩,重于父。他,不能死。
这时,清风拂过,叶奇身前又多出一人,双手张开,护在叶奇身前,紫色的裙摆飞扬,她,是白若涵。
风吹起紫衣少女长长的青丝,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间,叶奇心醉,有人眷念的感觉真好。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张藏心为何如此悲恸,却还活着,他,只是为身边人的快乐而活。
此时的藏心,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灵剑——烈焰,血色百战甲,是他,那个末下九士中的烈焰士。
胸中仇恨的怒焰燃烧,他没有去想,为什么烈焰士,是在求死。雪国那夜的一幕幕,不断回想,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他的刀再次高举。
嗤,叶奇护在那烈焰士身前,藏心皱眉,高举的刀,却是气势再凝。他要杀!他要报仇!
恨意起,刀意已然凝聚。
嗤,清风拂过,一紫衣女子挡在叶奇身前,藏心看到那紫衣女子的面容,轻柔的眉黛,琼鼻、朱唇,竟和白若璃有几分相似。
对了,若璃,蹬蹬,藏心后退两步,如梦初醒,今日是她的婚期,怎能报仇,且不管黄金黄铜的差距,这一刀斩下,恨意一生,下一个就是白无生,暴风士。
她说过,她会披上嫁衣等我。那么,那时候,她还怎么成婚?
情仇两难决,藏心几欲疯魔,他握刀的手,不住的颤抖,他的心,宛若被炼狱炙烤。这一刀,他终究还是挥不下。
情与仇,他只得暂且放下了仇。
这时,一个疯狂偏执的传音入心,“你跟你那没用的父亲一样,也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夫吗?”
是烈焰士,收拾好心绪,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他就不会在更改。
没有理会,那癫狂的赤鬼,藏心收刀,嘶哑的声音响,“此战,是我胜了。”
他手一招,旗杆上的喜服飞扬,落于藏心手中。
刷,身着喜服,他闭上眼睛,很平静,无喜无悲。
可谁又知道此时平静的他心中正承受着怎样的挣扎与煎熬。
他披上的,将会是不孝的千夫指,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剜下一块,不再完整。
强忍痛楚,他飞身而下,来到伊人身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我说过,我会娶你,说到做到!”
痛楚都让我来承受吧,他如是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