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东昭军退去,公仪玉与东方引立马带五万人先行返回雍门。
雍门临近南越,即墨白若是此时要赶回南越,则必定要经过雍门另一边的一道关口。
南越帝宫
南越帝昏迷的第二日,南越景太后才姗姗来到永宁殿。
看着床陷入昏迷,生死不知的百里淳,微微眯了眯狭长的凤眼。
对一旁忙碌的太医问道:“皇帝如何了?”
太医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景太后小心恭声道:“启禀太后,陛下的病情有些恶化,我等定尽力为之。”
“嗯。”景太后声音淡淡,随后便又带着身后的一众人离开了永宁殿。
太医这才抬头,抹了抹额角的汗水,看着门外仪仗堪比帝王出行的凤驾,不由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凤章宫
南越景太后的仪仗缓缓停下,宫人小心翼翼地垂下头,景太后下了坐撵,望着凤章宫的大门,脚步一顿。
侧头问身边的贴身宫人道:“景首辅入宫了吗?”
“禀太后娘娘,首辅大人已在殿中静候。”
景荣看见景太后的身影之时,就站起身,等人到了身前,对景太后一俯身道:“长姐。”
景太后微微点头。
他们姐弟二人自来关系就好,即便她入宫后,景荣对她依是以长姐相称。
景太后今日的神情有些漂移,看见景荣才定了下来,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先出去,鸢儿留下伺候便是。”
“是。”
众人齐声应道,后纷纷退出这处大殿。
鸢儿是景太后身边跟了多年的贴身宫人,见人都退下了,便贴心的去将殿门关。
刚转身,就听景太后问景荣道:“阿荣,你说本宫于南越社稷可有功。”
景荣垂头,“长姐于南越社稷自是有功,帝王年幼,若是无长姐扫理朝政,这南越的朝堂恐怕早就一片混乱,届时周边虎视眈眈的各国来犯,南越危矣。”
景太后闻言,微微一笑,又道:“阿荣,本宫听闻西周顺安皇太女也是以女子之姿,拓西周疆土,安西周内政。
这世道,总该对女子宽容些了,你说本宫合不合适做顺安皇太女那般的人物?”
顺安太女那般的人物,还能是什么人物?
姬凡与景太后都是一国掌政的领导者,但姬凡与景太后最大的区别便是姬凡是西周的储君,是未来西周的正统女帝。
而景太后,只是太后,掌政用的还是帝王年幼的名义。
而且姬凡是皇室血脉,景太后是后宫妃子,别人道姬凡正统,道景太后只是后宫摄政,外戚倾权。
景荣听完景太后的言语,心中一惊,看来他这长姐是又起了别的心思。
但是别看如今朝中景氏权势正大,太后代替皇帝接管所有朝政。
这不过是那些南越的老臣如今懒得认真管罢了,毕竟南越帝的身体情况摆在那里。
但是,若景太后想要推翻百里皇族,自称为帝,那些人必定会一个个出来极力阻拦。
那些老臣几乎都是追随百里先帝的,虽如今不怎么理朝政,但若是最后一搏,联合起来那等势力,单单景氏未必能抗衡。
对于那些人来说,如今南越帝若是病死,他们宁可从百里皇族旁支中推举出一名男嗣继承皇位,也断不可能让景太后来做这南越真正的主人。
与姬凡不同,景太后不是皇族子弟,又是女子,即便有姬凡先例在前,她也要先推翻百里氏。
而这便是要改朝换代,可算谋逆,是那些老臣断断不会同意的。
景荣思量了一番,还是道:“长姐之才,自然当得。
不过,陛下他……”
景太后听到景荣提及南越帝,眼底一片漠然,道:“强弓之末罢了。”
“那长姐何日早朝可用言语试探一番众臣,毕竟此事还是需要百官支持。”
景太后微微点头,算是采用了景荣的意见。
景荣触及景太后眼底的暗色,不由道:“长姐,陛下虽为强弓之末,但有陛下在一日,那些人自是还有理由推拒,不知长姐有何打算?”
景太后淡淡看向景荣,道:“这么多年了,本宫也乏了,你以为皇帝前几日为何吐血?
与其这般吊着他,本宫倒想还不如给他个痛快,总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了。”
景荣闻言,神色一顿。
他这个长姐是他们景氏这辈人中最有手段的,连他也不可及,可惜身为女子。
今日她会问他意见他还有些惊讶,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看来是早做了决定,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透露自己一声。
西凉雍门
即墨白得知百里淳吐血的消息,便急匆匆从京州赶了来,此时正要过西凉南越边境,却见前方有一大堆人马,似是等候自己多时。
即墨白离开的匆忙,并未带多少人马,因急着回南越,也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便打算绕道。
他是暗中离开京州,应该没多少人知道,一路也都一直平安无事,此时却是在这里遇到阻拦,他暂时还想不出是谁,也没时间查只能等他先到南越,回来再说了。
不过此处离雍门近得很,即墨白调转马匹之时,心头不由浮现出三年前那张娇美如玉的脸庞,还是转头看了眼雍门的方向。
希望你如今远离纷争,一切都好……
公仪玉带了五万人来拦截即墨白,方才即墨白看见的人马,便是她。
“公主,丞相绕道了。”
公仪玉闻言,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