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在西周帝昏迷的这几日一直陪在他身边,如今西周帝已醒,姬凡便被劝着去休息了。
刚回到未央宫沐浴梳洗完,就见要离进门来。
“主子,即墨白被南平公主擒了。”
姬凡挑了挑眉稍,听要离继续道:“南越帝吐血昏迷不醒,即墨白欲赶回南越,在边境被南平公主截下。”
要离说完,姬凡还是未语,接过秋水姑姑手里的棉布,自己擦拭头发。
擦得差不多,见要离还站着,便问道:“三年前父皇寿诞,阿庭是不是送了一颗玉容丸。”
“是,主子您是要救南越帝?”
姬凡眸子沉沉,“百里墨是长子,当年送入西凉为质的本该是如今的南越帝百里淳,可最后,是百里墨来了西凉。
如今百里墨听闻南越帝生死不知,宁可冒着多年心血被发觉的危险也要赶回南越,可见其对胞弟的情谊。”
“主子是想占百里墨一个人情?”
“他能白手而起,几年内深得西凉帝信任,位列西凉百官之首,将西凉朝堂半数掌在手中。
另外在南越,本殿看他也是有不弱的势力,不然远在西凉又如何能及时得知南越帝宫中的消息?他的人情,可有用得很。”
“那南平公主那边……”
姬凡只是道:“她会愿意的。”
扶风城公主府
这公主府,还是三年里雍门发展起来后新建的。
百里墨的伤,公仪玉已经派人来给他处理过了,那日公仪玉将他带回来后,就令人带他来了这间屋子。
随后,除了每日送饭的人以及门口的那些侍卫,他也没再见到过任何其他人。
公仪玉好像忘了他这个人。
百里墨盯着眼前新送来的饭菜有些发愣,除了内力被封,任何一个阶下囚都没有他待遇那么好吧。
他又环视了一遍屋里的陈设,也是没比他在丞相府的屋子差多少。
此时知道自己赶不回去,百里墨也就不急了,安安心心地吃饭养伤。
刚吃完,等着人来收拾走。
一阵敲门声后,进来的却不是往常来收拾的侍女。
是两名没见过的侍卫,身后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公仪玉。
公仪玉入门,看了眼百里墨刚吃完饭的桌子,对身后的侍女道:“收拾了,然后都退下罢。”
“是。”
百里墨坐在位置上,垂着头不敢看公仪玉。
众人退下,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沉静。
公仪玉缓步上前,声音无波地道:“你现在倒是不急。”
百里墨抿了抿嘴,不语。
“三年前,京中传言即墨丞相连克两任未婚妻,是克妻之命,故圣上不敢再尚公主于你。”
百里墨有些不解公仪玉为什么会谈及此事,就见她在自己对面坐下,突然一笑,让百里墨抬起头来,恍惚看到了公仪玉三年前的样子。
可惜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原来的公仪玉最喜粉色罗裳,今时的公仪玉却是一直一身暗色袍服,即便是笑,眼中也都是漠然无情。
至于公仪玉如今的颜色的喜恶,不过是大婚之日见过太多的鲜血所以最讨厌有丝毫红意之物,而暗色是因为那日姬凡救她于水火,她的眼中便只有那一抹黑色身影,公仪玉总觉得着与姬凡相似的颜色会给她莫大的安心感。
公仪玉见百里墨还是不出声,声音有些放缓,继续道:“你不觉得我们的经历很相似吗?文妃母族尽亡,佟氏也被抄家灭族,你诈死隐匿西凉,本宫流放蛰伏雍门。”
百里墨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虽然她的这些事是帝王权谋下必然要发生的,但是他还是参与了。
他的不幸是那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造成的,而她的不幸,却是有他的一份……
此时,公仪玉越平静,百里墨便越觉得无望。
他们,终归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你有一个胞弟,本宫有一个兄长。”
“可是如今,本宫兄长死了,你胞弟却还活着,是不是你比我更幸运一点?”
公仪玉说到此,声音轻柔无比,可却是像凛冽的刀子直直扎在百里墨的心口。
百里墨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阿玉……”
公仪玉站起身,走到百里墨身边,垂头俯视他,道:“你可知玉容丸?”
百里墨闻言,身子一僵,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玉容丸便可以救得回来。
“玉容丸,不是早就绝世了吗?”
公仪玉嘴角微勾,“三年前,西周帝寿诞,西周丞相献玉容丸为寿礼。”
百里墨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按耐下来。
阿玉如今算是与他有深仇大恨,怎会轻易告知自己这些,不由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公仪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当年怀央害本宫兄长性命,又下药封本宫功夫,令本宫辗转贼人之手。你可看到她的下场。”
这些事,百里墨都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公仪怀央的下场,那案子就是他负责的,虽然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
手足尽斩,双目被剜,不着一物被弃于宫中御花园,令人惊惧的同时是无尽的耻辱。
百里墨微微闭眼,他以为阿玉远离京州便可安全些,没想到还会遭遇这些事。
“对不起。”
百里墨的声音很轻,但公仪玉还是能听个清楚。
嘲讽一笑,“本宫得顺安太女相救,玉容丸本宫自有法子相求。”
百里墨不语,静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