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余薇一直窝在三合院里蔫蔫的,雪停了也不愿意出去。与心上人在同一个村,她居然不去找他,这不像她的作风。
这种情形持续一周,让严华华十分担心。
心知年三十晚肯定发生什么事让她大受打击,问又问不出什么事,目光呆滞,完全不想说话。
通知余岚是不可能的,从年三十晚开始一直在下雪,整个村封死了。
出不去,进不来,只能空着急。
这一天,客人们穿得一身厚在正厅看雪,一边取暖一边烤红薯,芳香四溢。见大家兴致高,严华华取出自己做的果酒和花茶,下厨给大家做了一顿刀削面吃。
往日都是客人们集体一起做,难得今天老板肯下厨,众人乐不可支大大赞美一番。
听着外边的欢笑声,躲在房里的余薇闭上眼睛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不介意别人同性之恋,别人家的事与她无关,国外什么样的神经病都有,见怪不怪。
令她反感的是,柏少君既然是那个群体的人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装得跟寻常人一样?害得自己自作多情暗恋他那么久,从头到尾就像一个傻瓜,全世界在看她的笑话。
每每想到,她居然喜欢一个爱男人的男人,简直瞎了眼。
她恨自己有眼无珠,对自己很失望。
所爱非人,仿佛之前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错的,自我否定的消极情绪令她脑子一片空白,无论做什么都没劲。
这时,严华华给她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进去。见她已经洗漱,趴在床上眼定定地看着窗外,不禁心里七上八下。
“小薇,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别总憋在心里不说话。你要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我可不敢接待了。”这里与世隔绝,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真出什么事她担待不起。
闻言,余薇总算回了一点精神,转过脸看着她。
“华姐,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跟苏苏抢柏大哥吗?”
她肯开口说话,严华华原本挺高兴,但听这个问题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仍然老实作答,“会,可惜我已经错过,他们结婚了。”自己的心意明白得太迟。
“结婚可以离啊!”余薇更有精神了些。
“他今天跟她离,将来也会跟我离,没意思。”严华华淡淡一笑,“我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动辄要生要死。小薇,你……”
“我知道,华姐,不用说了。”余薇打断她,不想听她说自己的糗事,爬起来捧起那碗面哧溜哧溜地开吃。
只要她不是绝食或者想不开,严华华也就放心了。
见她有点心情聊天,索性在房里陪着她。
“华姐,你说,像柏大哥这种男人为嘛会看中那个苏苏?就因为漂亮?三村可不止她一个美人。”
严华华抱腿看着窗外的雪花,“她身上肯定有其他优点咱们没看到,比如纯洁,比如天真可爱。再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拜托,”余薇鄙视她一眼,“身为贵族,什么样的圣洁天女、妖艳贱货他没见过?她虚有其表,内在优点连你和我姐一半都比不上。这点眼力都没有算什么贵族?我怀疑伍雪青在哄你。”
“哄就哄,反正我帮不上忙。”严华华轻笑。
余薇静了一会儿,又问:“依你看,贵族一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严华华一愣,随即转过脸瞪她,“小薇,小三是卑贱货,如果你敢这么做以后别说认识我。”
“嗤,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想勾.搭柏大哥?放心,连她这种人都看得上的男人,我才看不上呢。”
严华华气乐了,“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无论贵不贵族,男人都喜欢有个性的女孩,特别是纯洁而有个性的。越难得到的东西,他们越舍不得放手。小薇,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是呀,多的是,却不见她找得一个半个。在山里虚度光阴,任她长得再漂亮再能干,最终难逃烂茶渣的下场。
暗中与人一比较,自己仿佛没那么糟,余薇的心情略有好转。
但仍然不想走出房间,意志消沉。
过了正月十五,雪停了,村民们开始铲雪。外头有人开着铲雪车通路,很快便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阳关大道。
余薇悄然来到村尾这边,站在路边的一棵树旁。
果然,那两个人又是一起去。
往日令她心如鹿撞的帅气影子,如今激不起半点波澜,不气不恼,仅剩下一丝淡淡的厌恶感。
“啊卟,啊卟,拜拜~”
不见其影,已闻其声。
随后一个身穿素雅修身汉服的少妇身姿婀娜走到路边,一步三回头,不时抛个媚眼与飞吻。与此同时,休闲居庭院那边传来孩童尖着小嗓子呀呀的叫唤声。
那小嗓门尖锐嘹亮,可与小鸟脆鸣相媲美。
之前做了很多准备,今天正式给孩子断奶。
她要一整天不见孩子,等晚上他们睡着她再回去。本来不想隔开,可孩子们一看见她老想扒衣裳,明明喂过了。
夫妻商量着要隔开一两天,才有了今早的依依不舍。
是她依依不舍,宝宝们很习惯看休闲居里的一群汉子耍飞刀、玩小火苗,不亦乐乎,所以今天是例行一别。
蓦然间,苏杏察觉有异,下意识地往村路那头望去,发现一抹熟悉的影子扭身离开。
秀眉轻蹙,心里暗忖:她到底想干嘛?
但见对方一去不回头,这才嘀咕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