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仙尊为何忽然作此决断?”书中仙默然片刻,方才回答。
胡不归已经进了雨霖阁,轻轻把轩辕小沉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盖好锦被,指尖划过那张熟悉的俏脸,在脑海中回答了书中仙的问题:“因为她是陈小沉啊,我扣着魂魄不还给她仙界的本尊,将来有一天她知道了,心里肯定猜的出是怎么回事。”
“仙尊,不是为了她的魂魄不为魔族罗睺所用吗?”
“那是扯淡,要是真有那么危险,天君怎么敢让玄融娶她做儿媳妇?”
“仙尊,您可是没信心与玄融竞争吗?”
“啐,你仙尊我堂堂圣人之子,坐拥通天仙宗和分宝崖,大半个青丘全是我名下的产业,天君宝库里的仙珠恐怕都没有我一个人的多,会怕他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仙尊,一般您心虚的时候话比较多。”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你仙尊我是那种人吗?”
决心已定,胡不归不再跟书中仙废话,直接从地书空间里调出伏羲琴来,神器感应到真正的主人在侧,琴弦清鸣一声。
藏在其中的凡间分神,顷刻化作一道白光,归于轩辕小沉的身躯,让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尖微微蹙了蹙。
梦中。
轩辕小沉影影绰绰看见穿着校服的少年胡不归抱膝坐在教室的窗台向外眺望操场,稚气尚存的脸上,还有几分中二的疏离感。
她自己则是在讲台擦黑板,踮起脚仍然是擦不到上面的板书,就转身喊道:“胡不归,我够不着。”
理着小平头的胡不归跳下窗台,接过她手里的板擦,闷声说:“我一会有事,放学不一起走了。”
她说了声好,就走到座位去,故意哎呀一声,迅速红了眼圈,说道:“我脚扭了。”
本来打算出门的胡不归,无奈皱了眉头回来,帮她查看脚踝,看见没什么事,就说:“不红不肿的,自己能走吗?”
“能吧。”她跳着脚站起来,一挨地就眼泪汹涌而下,说道:“一走路就钻心疼。”
胡不归半信半疑的说道:“陈小沉,你是不想让我李冠丰他们去玩吧?从这背你回家可沉。”
“你送我去医务室啊,不然你喊我爸开车来接我。”
“行了,我信你,等人少了,我再背你下楼。”胡不归抬手告饶,不放心的又帮她检查了一遍,喃喃自语说:“没伤着骨头吧?”
低着头的少年,没看见假苦肉计得逞的女孩脸上一抹笑容。
过往种种,一点一滴在梦中依稀浮现。
等到融合了两世记忆的轩辕小沉醒来,看见窗外天色晶明,守在床畔的胡不归戴着蓝牙耳机,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
她坐起身来,默默从背后抱住了他,轻声问道:“为什么现在才让我恢复记忆?”
胡不归握住了她柔滑的小手,安抚的拍了拍。
“惦记你的人那么多,我怕到手的媳妇跑了呗。”
他含笑示意她看手机里的观微镜像,季雍倚在机关朱雀上,手里正拿着几枚离魂果百无聊赖的抛着玩,周围的灵植催生阵法,正一溜火光带闪电的崩溃。
轩辕小沉笑着摇摇头,忽地扑楞楞一只符纸鹤飞来,胡不归纳入手中,打开来看了一看,又抖成纸鹤。
她伸手一夺,没夺成,就轻声嗔道:“是我哥哥送来的吧。”
胡不归倒没想到她反应机灵如斯,反问道:“你倒说说是怎么猜出来的。”
轩辕小沉好气又好笑的说了一句:“那上面有我哥哥的气泽。”
“可把你厉害坏了,你都记起来了?”胡不归心甜意洽,觉得和她逗贫是无上乐事。
“记起来了,当时我在太上极瑶天出事的时候,正好是伏羲琴收了凡间的分神,元神受了反噬,所以才昏了过去。”
说到一半,轩辕小沉想起了什么,整了整衣襟和鬓发,又踏好地上的绣履,这才对着大惑不解的胡不归说道:“我如果就那么抱着你,我哥哥回来会打死你的。”
“……这台词耳熟,《非诚勿扰》里葛大爷相亲的时候听人说过。”
胡不归想起战斗力爆表的妹控季雍,一阵郁闷。
轩辕小沉想了想,觉得前因后果还是有点对不上,问道:“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什么啊?”
胡不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但季雍歃血为阵,大闹天宫宝库,他又以筑基之力跟二郎神硬扛,幸而得镇元子出面维护。
这里头的曲折困难,不用想也知道,轩辕小沉听得心中发酸,握住他手臂,待要说些什么,却因思绪翻涌说不出话来。
胡不归见她伤心,拍拍她手以示安抚。柔声道:“早都没事了。”
“可是红云伯伯抽我元神的事,我全都不记得,而且你遇见我的时候,都至少是个太乙金仙,怎么会现在只是元婴呢?”
“我哪知道,被亲爹封印了呗。”提到红云,胡不归有些黯然,随后就抬起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头发,说道:“不过我父君他,所有安排都煞费苦心,一定有他的道理。”
正说话间,季雍衣袂带风的回了雨霖阁,轩辕小沉一瞧见他就眼圈微红,说道:“哥哥,我让你受了好多罪。”
季雍满头雾水的看了看胡不归,又脸色不善的扫过了床上不整的被褥,斜睨了一眼胡不归。
胡不归咳了一声,无声的赌咒发誓他什么都没干。
季雍洒然一笑,对轩辕小沉说道:“你可是在逗我?我妹妹天下间可只有这一个。”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