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
林府后宅中,王嬷嬷看着面前目光闪烁的母女,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方才听秋葵说有人认识二奶奶,且还是二奶奶的邻人。
王嬷嬷闻言早就坐不住了,她心潮彭拜的过来,却没成想,在昏黄的油灯下居然坐着的是个故人!且还是让她深恶痛绝的故人!
“你怎么来了!”
王嬷嬷的脸马上拉了下来,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年那个曾经给林二奶奶添堵的人!
“王嬷嬷,我是来报信的。”
一个柔媚的声音婉转地传来,还伴着一个柔柔地福礼。
王嬷嬷冷冷的侧过身子,也不看她,只说道:
“我可不敢当刘娘子你的礼。”
妇人也不生气,只从容地起来,作势拍了拍衣角,不紧不慢地说:
“嗯!其实王嬷嬷您也不必客气。”
王嬷嬷愤愤地看了她一眼:
“刘茉弱,这大半夜的你过来做甚装神弄鬼的!还想见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多金贵的人,能是你说教见就见的?有事快说!无事就滚!”
原本听说有了李清浅的消息,激动得鞋子都没来得及拔的王嬷嬷,
此时不着痕迹地伸手将鞋子拔了起来,颇有些懊恼地看着面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刘茉弱。
一路上的喜悦都换作了懊恼,她没有想到大半夜的,说是二奶奶邻人的,居然是这个多年前就让她讨厌的人。
“我是来见小姐的。”
饶是手里有个砝码,妇人还是有些发急。
李清浅家的小娘子,没爹没妈在身边,这好不容易听说有了李清浅的消息,不是应该早早就过来,然后感恩戴泽地谢谢她,求着自己带她去看李清浅?
“是吗?”
王嬷嬷有些不屑地看着刘茉弱,
“我们小姐又不是普通小娘子...”
她看了眼刘茉弱身边的小娘子,又接着说道:“这么晚了,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过来见你!”
王嬷嬷看了看秋葵,想着让她回去跟林暖暖说一声,就不要再过来了。
刘茉弱其人奸诈老滑,她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王嬷嬷,您还是去通传一声的好,毕竟有些事情,您也不能替主子拿主意不是?”
刘茉弱轻蔑地看了眼王嬷嬷,抬手还摸了摸鬓上的那朵芙蕖蜜蜡。
“二奶奶之物怎么就到了你的手中?”
王嬷嬷原本不想理会她,谁知道抬眼就见到了刘茉弱头上的蜜蜡,
那个分明是林宇泽送给李清浅的,她记得,李清浅是须臾都不离身一直带着的,,跟林暖暖头上的那个一般无二,都是林宇泽亲手所制,可是如今居然在了刘茉弱处!
“这个自然是有缘故的,不过....”
刘茉弱眼珠子一转,圆润的脸上闪过一丝媚态,“等你家主子来时我自然会说。”
“娘亲,小姐不过是比我大了一岁,您找她有什么用?”
妇人边上一直接默不作声的小娘子,突然抬起头来,突兀地说道。
“这位小娘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说的倒也是!”
王嬷嬷刚开口,那个妇人同时开口说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挪开了眼睛。
刘茉弱停了一息,忙又抢着说道:“王嬷嬷,我家玉妍说的在理,林小姐毕竟年纪小,不懂事,如此大事,还是烦请你去找老夫人吧。”
“就凭你?”
王嬷嬷颇有些轻蔑地瞥了眼刘茉弱,
“刘茉弱,你这是在做梦吧,我们老夫人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见的?”
“你——”
刘茉弱原本得意的脸上涨得通红,她不由气急,伸出涂得通红寇丹的手,指着王嬷嬷,尖着嗓子说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方才不过是看在清浅的面子上敬着你,如今看来倒是奴大欺主了,
我不同你说,你只找你们家老夫人来吧,还有告诉你们林小姐,若是不急,那就让我们在这儿等着,她往后可就永远等不到她娘了!”
“娘亲,若是一个小娘子没了母亲,那可怎么办?”
唤作玉妍的小娘子怯怯地看了眼王嬷嬷低低地说道。
“可不是,俗话说,丧妇长女不娶,别看林小娘子如今在江南,人人称赞,可若是到了京城,那些夫人指不定怎么嫌弃呢....”
“放肆,刘茉弱,是谁给你胆子说这些的!”
王嬷嬷不过是一个愣神,就让刘茉弱说了这许多,她气愤地盯着刘茉弱,恨恨地说道:
“你若再胡乱说话,别怪我们林府不客气!”
“哎呦,玉妍啊,这可真是好人难做啊,我们辛辛苦苦地深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暖暖侄女报信,可是却有人从中阻拦,待到清浅真的走了,我看她去哪里寻!这个罪责,不知谁能承担。”
多年不见,刘茉弱的嘴皮子练得不错,王嬷嬷原本还想说什么,被她这样一说,倒是有些愣住了,她迟疑地看着刘茉弱头上的那朵芙蕖蜜蜡,又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刘茉弱,心里有些明白过来,刘茉弱就算不是跟李清浅比邻而居,那也跟她有所联系。
林暖暖找了林宇泽,李清浅七年,林宇泽倒是还时时有些音讯,可是李清浅这些年简直就先是消失了一样,
有时候王嬷嬷都不敢往下想,尤其是这几年当着林暖暖的面,王嬷嬷不敢说,其实,她总觉得李清浅已经遇难了。
如今刘茉弱深夜来访,居然说李清浅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