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今还在外面候着?”
林老夫人的声音又起
蒋嬷嬷忙躬身应了声:“是!”
“那日,她是用哪只手拿了小暖儿打的她,你可还记得?”
林老夫人的声音里面透着冷意。
蒋嬷嬷心中一凛,忙站直了身子,恭敬地答道:“大约是右手!”
“好,看在她年纪还小,就饶过她这一回!”
蒋嬷嬷并未因着林老夫人这番话而松了口气,自从老国公走后,林老夫人是越发的怜老惜贫,这日子久了,有些人就忘记了林老夫人可是地位显赫、先帝最宠爱的长公主了!
“如此,留着她这只手吧。”
林老夫人淡淡地看向蒋嬷嬷:
“你如今年纪大了,也是越发的心软了,那就让春意去办,”
“老夫人?”
蒋嬷嬷心头一颤,林老夫人这是要替林暖暖出手了。
“怎么?”
林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威严,蒋嬷嬷眉头一跳,忙应了声:“是”,然后恭敬地退下,出去时还挥退了一干人等,只留下林老夫人一人静默着。
林老夫人默默地坐了许久,像是回味着,过了一会儿嘴角轻轻地笑了:
“小暖儿,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这些个牛鬼蛇神,曾祖母都给你挡了!”
说完,林老夫人拨弄了一下香珠豆,随手捏了一粒,却发现还是温热。
林老夫人一愣,忙看了看盛着香珠豆的碗,这一看,才看出些端倪,只见这是由两个碗相套而成,两碗间留空,外碗底有一个圆孔,看着可注入沸水,香珠豆到了如今还是保持不凉,看着样子就是因着这个了。
林老夫人心头一暖,陡然想起去年漫漫长冬,寂寥无聊时,林暖暖就常做些好克化的食物给她吃。
有次自己无意中说了一句,用炭火温着,既不好闻,也不好吃,这个丫头当时无话,看样子是记在心里头了。
林老夫人忙拿出了信笺,继续看下去,果然,只见信上写道:
“这是暖才让人做出来的,正好送予曾祖母品鉴,若是用的好了,再让人做几个,留着给老祖宗赏人...”
林老夫人不禁一笑,这个丫头,可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什么做几个给自己赏人,分明是送给他爹林宇泽罢了!
她又拿起了这个所谓的“孔明碗”看了看,只见是用青瓷所烧制,不过只有手掌大小,看着倒是精致玲珑,林老夫人又拿起了一个如同酒壶状的青白釉碗,细细把|玩了一下,不用说了,这个就更加能看出是给林宇泽的了,说什么是给自己用来喝牛乳茶的,此物分明是用来温酒的。
这个酒器中间注子呈酒壶状,注子周围还有一个温碗,只要将温碗放满热水,就能使注子中的酒保持一定的温度。
林老夫人笑罢,又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这丫头玲珑心思呢,林宇泽脾胃虚弱,如今虽已是春天,但是凉酒下肚,毕竟伤了脾胃。
“秋月!”
随着她的一声唤,秋月忙从外面进来,笑着对林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那个小娘子走了。”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青白釉注子温碗道:
“将这个送给二爷,”
秋月忙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眼看着林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很浓,忙说道:
“奴婢就说这个是庄子上让送来的?”
林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当初选了她还改了名字,除了看她年纪相当,还有就是人也机灵,如今看来是有些机灵太过了,
“你且拿去就是!”
秋月忙屏住了气,躬身往外退,走至了门口,方才敢松口气。
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前些年还好些,这几年,眼看着林暖暖对她越发的不看重,倒是旁的几个大丫鬟越来越得宠,
就连那个木讷的秋浓,如今林老夫人提到她时,都要赞上一两句……
只有自己,原本来了萧县,人人都道她是从京城来的,且还是林老夫人身边之人,谁不对她另眼相看的?
是从何时起,自己越发不受主子看重了呢?
“哎呦!”
正在想着事情的秋月一个没在意,差点儿就要跟对面过来的人撞到一起,秋月气极,忙嚷道:
“这是谁如此莽撞呢,若是弄坏了老夫人给二爷的东西,仔细你的皮!”
“秋月姐姐,真是对不住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里面还带着一丝讨好。
秋月忙抬头看去,却原来是秋渠!
“你来这里干什么?”
秋月生气地看了秋渠一眼,真是晦气,怎么就碰到她了。
要说这个秋渠,也是个自作自受的,想想小姐刚回萧县时,对她多好啊,可是如今呢,就连那个后来的元儿都比她得用!
秋月的口气真称不上好,秋渠原本就是一肚子气过来的,自家小姐跟着奶奶回了庄子居然不带着自己去,还有更让她生气的,林二|奶奶回来了,自己居然连面都未曾见过!
想起这个秋渠的心里就堵得慌,得亏是遇到了二小姐,如若不然,自己至今还被蒙在了鼓里,徐表少爷说是也去了庄子!
秋渠是带着气来的,如今见到从前对她从来都是见面三分笑的秋月对她如此态度,心里更加生气,忍了又忍,终究是顶了回去:“我来找老夫人,什么事轮着你管!”
想来是人善被人欺了,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形同被人关了起来,根本就见不到林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