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下告退了。”
眼看着,人家一家子在跟这个叫作岳子慕的人,说一些私密事,冒大夫倒是乖觉,忙出言告退。
哪知道薛明珠闻所未闻一般,只自顾盯着岳子慕看。
冒大夫暗道糟糕,自己可不想知道这些私密事情,虽然他从前一直在薛明珠身边她看诊,但那也只是看诊,私事从来不问,这才在林国府能够安逸地呆下去。
不过薛明珠如今这样子,倒真是少见了,从前在林国公府不过是借着身子不舒服由头不见客罢了,如今怎的变得如此的霸道了?
“辛苦冒大夫了。”
总算是有个正常的,冒大夫松了口气,对着林暖暖同他说话的林暖暖作了个揖。
“这是老朽分内之事,暖小姐不用客气。”
林暖暖躲过他的行礼,又拿眼睛看了看他。
冒大夫,忙小声说道:“县主暖小姐放心,秋葵小娘子无事,只是伤势颇重,需得好生调养。”
林暖暖悬了一早上的心,这才放下,她又问:“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病症吧。”
“无事,只是伤疤倒是免不了,您处若是有薛世子的伤药,那就再好不过了,唉,老朽手边没有方子...不然就此炮制也好给秋葵小娘子用...”
林暖暖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冒大夫,这是明说暗指着薛明睿没有将方子给他吧。
“你且放宽心,诚郡王世子那是一言九鼎之人,应了你的事情,又怎会变卦,不过,如今看来冒大夫倒是让人颇不放心,
我记得世子曾说,让你不要将方子用在除你之外的旁人身上吧?”
林暖暖的话,让冒大夫一窒,林暖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冒老狐狸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不过狐狸就是狐狸,就听得冒大夫拱手作揖谦声说道:
“县主说的是,只县主又不是旁人,薛世子早前曾说过,这个方子先要紧着县主和县主身边之人用的。”
这话,林暖暖倒是未曾听说过,
“哦,还有这一说?”
林暖暖看心中微有暖意,她看了眼冒大夫,轻轻说道:
“你且去吧,方子自是不会少了你的。”
冒大夫长长地出了口气,世子倒是说过让小姐用,可没有说让小姐身边之人用,
不过,若真有方子,就算是给秋葵用,世子也是不会说什么的吧,毕竟世子待小姐可是非同一般..
冒大夫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尽是瞎想,这些贵人的事,岂是自己能够随意臆断的?
林暖暖看着冒老狐狸眯着眼睛走远,心中还是温暖一片。
她不由想起薛明睿临行前的种种,想起一向不喜多言的薛明睿,反复说了不下数遍,有事一定要找他……
如今庄子上千头万绪,一件一件的事情,应接不暇,若薛明睿在,定是又要为她费心奔走了吧!
总有些人,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于一些小事上给自己以温暖和感动……
林暖暖摸了摸头上那朵仿佛要飞起来似的跟荷花蜜蜡相映成趣的碧眼云母翅玉蜻蜓,嘴角不不由微微上翘。
心情好了,再看着自己面前正跟岳子慕纠|缠不休的薛明珠,也不觉得烦闷了,她拉住薛明珠:
“祖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此时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咱们还是往后再说吧,您身子又不好这还不舒坦呢。”
林暖暖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薛明珠的手松了松,岳子慕的衣角就自她手里缓缓而落,
“不行,”
像是想起了什么,薛明珠又上前去一把攥住了岳子慕的衣襟,声音高亢而尖细透着彷徨:
“他若是走了怎么办?”
林宇泽默默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自己母亲这种种做派,他冷眼旁观了许久,只觉得这个岳子慕当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忍住,林宇泽几步走至薛明珠跟前:
“夫人,您不要再受人蛊惑。”
这话说的不大好听,林宇泽说时,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意,
他其实也不知究竟该怪谁,只是没来由的看到这个岳子慕就觉得厌烦。
“你走开!”
“滚!”
就在此时,岳子慕的声音跟薛明珠时响起,
岳子慕倒是没有觉得如何,薛明珠黯淡的眸子霎那间华光溢彩起来,只听她喃喃自语道:
“你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虽然听着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但是林暖暖分明从中听出了绵绵情意...
就在此时,岳子慕袖子一拂,怒吼一声:
“我是说让你滚开!”
他的声音大且狠厉,震得薛明珠一愣,薛子慕说完,只往前去。
“你可真是狠心哪!”
林暖暖刚要说话,就听薛明珠凄厉婉转的声音又起,
这可真是....
林暖暖此时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好...
当着她们父女的面儿,自己的祖母居然对着一个老伯如此情深意切一声唤,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虽然京中的那位祖父颇让自己厌恶,但是如此这般,总归让人尴尬。
心里想着,不由就朝林宇泽看去,就见林宇泽果然正铁青着脸,额上的青筋必露,一副羞恼愤愤的模样。
林暖暖心中一动,拉住林宇泽的手就要走。
“你说话啊!”
就在此时薛明珠又是凄厉的一声喊,林宇泽父女才踏出去的脚不由顿住。
林暖暖眼看着林宇泽的脸上戾气渐甚,不由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