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头的那对母子走了,秋菊这才从门后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大勇家萧瑟的背影,小眼睛眨了眨,抱着豆包往屋内走去。
知道徐思远在屋子里,秋菊有些不放心,她匆匆抱着豆包赶来,就是为了不让林暖暖跟徐思远单独在一处。
经历过那晚的事情之后,秋葵对徐思远的态度也变得有些淡漠。
要说起来,徐思远那晚并未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但在秋葵、秋菊两个大丫鬟看来,他还是太过温吞。
秋菊觉得若是薛世子,定然不会让两个丫鬟待在自己身边红袖添香的。
如此说法,直让秋葵哑口无言起来。
因为诚郡王府的薛世子身边实在是清净得很,大丫鬟不过是寥寥数人,且诚郡王妃许是怕儿子分心,过些时日就会放一批丫鬟出去。
才给林暖暖福礼站定,秋菊眼尖地瞥见徐思远正一副眼睛粘在了林暖暖的身上的模样……
自家小姐有多美,自然是谁也没有秋菊知道。
登徒子,尽然敢觊觎自家小姐!
秋菊见状,绷着一张黑呦呦的胖脸,抱着豆包走近林暖暖,敦实的身子正好将徐思远的视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秋菊又回头看了眼徐思远,正好碰到他又瞥过来的目光,
嗯,看不到!
秋菊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将一门心思都放在林暖暖的身上,
见林暖暖逗着豆包儿,秋菊忙偷瞥了眼林暖暖,只这一瞥,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徐思远看着一愣:
暖妹妹身边的这个黑丫鬟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值当得她如此?
“小姐,您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秋菊的声音有些发急,全然没有顾忌到还有林宇泽夫妇在。
“好了,你这丫头,一会儿看不到我,就要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林暖暖说着,又看了眼林宇泽和李清浅,见他们面色轻松,知道他们并未将秋菊的话放在心上。
她笑着点了点秋菊的鼻头:
“你这丫头,自己嘴馋,见了我总要问吃了没,从小就如此,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
说着她又转向李清浅,
“从来都是这样,见了我都是这话。”
秋菊眯着眼睛看了眼林暖暖,见她不过是下巴有些发尖,脸色倒是不错,这才放下心来,顺住林暖暖方才的话,笑着说道:
“是了,都是奴婢自己总是饥饿难当,这才总是怕小姐饿着。”
“暖妹妹从来对下体贴,她们如此也是应当的。”
徐思远久看不到林暖暖,忙接过话头顺便扭头瞥了眼。
“小姐,什么叫做薝卜啊。”
秋菊像是没有听到徐思远的话,随口插着话,
今儿个的秋菊有些奇怪,林暖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秋菊,就见秋菊见自己看她,一双小眼清澈可见地冲着自己挤了挤……
哎呦,这丫头要耍什么花头?林暖暖决定拭目以待。
她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秋菊,从来看书都会昏睡的秋菊,居然问起薝卜来了,这可不像她会说的。
许是心中一块大落地,林暖暖如今变得轻松了许多。
只见她作势对着林宇泽摇摇作了一揖,顽皮地说道:
“献丑了父亲。”
林宇泽看着她一脸的狡黠,也不由笑捋了捋才长出来的胡须,才捋了几下,想起自家这个小磨人精的怪癖,忙又住了手,咳了咳说道:
“咱们小县主,那可是京师赫赫有名的才女,为父甘拜下风。”
他才跟李清浅一通谈心后,很多事都已想通透了。
如此,倒也能放下心结,跟林暖暖谈笑起来。
“何谓薝卜?不过栀子花耳。”
林暖暖说完有些纳罕地看向秋菊,
“你这丫头,因何问如此生僻之物?”
大夏有书将薝卜和郁金香混说,但世人知之甚少,就算是文献之上,也不过寥寥几笔。
“念薝卜余香?”
秋菊生硬将这句话费力地念了出来后,就将目光转向徐思远。
林暖暖等人觉得奇怪,俱都顺着她的目光投往徐思远处,
就见徐思远面色微红地站了起来,对着林暖暖等人作了一揖,赧然说道:
“听着倒像是我曾说过的。”
林暖暖疑惑地看向徐思远,又看了看眯着眼睛的秋菊,缓缓地收回目光,不再多问什么。
秋菊这个丫头不知为何,对徐思远总有些看不大惯,近日。尤其甚,这话既是徐思远曾说过,估计秋菊丫头下面应是没有好话。
“好了,秋菊,将豆包给我吧。”
林暖暖伸手指了指豆包,岔开秋菊的话。
“是,小姐。”
秋菊忙拖着豆包,送到林暖暖面前。
“你这丫头,如今这么懒了,豆包怎的都拖着走。”
难得今日有个好心情,林暖暖躬身将尺素里的豆包抱了起来。
“小姐您小心些,豆包如今可沉了,”
秋菊忙拖着豆包的油亮的厚壳子,帮着林暖暖将豆包抱好。
“小姐,方才我在院子门口看到薝卜的娘了。”
状似不经意间,秋菊一边点着豆包才探出来的头,一边说道。
“什么?”
林暖暖漫不经心地听了一句,随意看了眼秋菊,目光中隐隐含着深意。
今日秋菊话真是格外多。
“方才在院子门口见了李大娘还有李茂。”
原来是说她们,
林暖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