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媛又说道,那日她浅眠,翻了个身后,迷迷糊糊中摸了摸身边的闺女,却发现她不在,先还以为她出去玩了,也就没甚在意,
只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却仍不见薛明玉主仆回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林暖暖见薛明玉的手微微在抖,忙握了握她的手,小声说道:
“不怕,没事的,没事!”
薛明玉点了点头,只眼睛里的焦灼还是泄露出了她的紧张。
几人也不敢打岔儿,只听着姜青媛说下去,
原来姜郡王妃带着邹嬷嬷找遍了殿内殿外,问了几个殿内殿外当值洒扫的小沙弥都说没有见过薛明玉,
主仆二人情知薛明玉这是出事儿了,也不敢声张,只怕坏了闺女的名声,打算往后山先找一找再说,因为好似听薛明玉说过,想去看看后山看一看。
林暖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薛明玉,若她所记不错,那年,自己收捎往京城的土产中,有薛明玉爱吃的松子,
那是她特地为了薛明玉炒制炒的。是亲手所采,亲手所制,就连那个装松子的锦囊,那也是她亲手所绣,后面薛明玉果然感动,回信时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宣纸,她说,很好吃,若往后若去双溪山也要多采些,说是双溪山后头有一大片的松子....
想至此,林暖暖的脑子“嗡”地一声有些发涨,脸也开始发白,自己这是无意之中,害了薛明玉?
“暖暖,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去,若要这般想,那你自己不也亲自去采了松子,若你有了什么,难道还能怪到我的头上,说是因着给我送松子,才遭得罪?”
薛明玉顾不得自己伤心,忙安慰着脸色发白的林暖暖,她知林暖暖现下想什么,这是个看着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
其实是个极其心细又重感情的丫头,若不说开了,这丫头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明玉。”
薛明睿不赞成地看了眼薛明玉,终究是顾及到她此时的心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先听母说。”
薛明玉忙拍了拍林暖暖的手,以示安慰。
这个傻玉!
林暖暖不由一阵心酸,薛明玉可不就是个傻的,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顾及着别人呢。
这么好的薛明玉,怎么能遭这罪,遇到冯冀才那样一个人!
“我们去了后山,才转过头,就听到前头松树下有一阵厮打声,忙寻声而去,果然找到了明玉,
只她当时身上的衣裙凌乱,人也沉迷不醒。待我们去了,那两人之一想跑,被与他厮打之人拽住,他拔刀而出,刺得拽他的人浑身是血,那人正好趁机逃脱,我们人手不多,再说,又不知道明玉怎么了,也就没有立时派人去追。”
林暖暖听得两手攥握成拳,口中低低地骂了一句:
“真是畜生。”
她怕薛明玉难过,忙又问姜青媛,
“那两个厮打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冯冀才?”
果然是英雄救美的老段子。
不过,事关冯冀才,林暖暖就不得不多想了,她看了眼薛明睿,又看了看姜青媛,咽下至了嘴边的话,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她不信薛明睿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冯冀才当时真救了薛明玉,也不能就说明此人足以担当,值得托付。
“是,当日冯冀才被人捅了一刀,后来听说,若不是命大,刺得偏了,差点儿就殒命,
那会儿,我见他捂着胸口,自己那般伤重,却仍旧想着明玉,还让我们快些将薛明玉抱回去,不要他,说是不能让明玉再受一回委屈!”
姜青媛的声音既悲且痛,她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
“当时我也乱了阵脚,慌忙就抱着明玉回了精舍,明玉一直昏迷不醒,我怕明玉醒来后知道实情想不开,就连忙给她换了衣裳,待坐下来,这才想起没问那人名姓...”
姜青媛顿了顿,颇有些羞愧地说道:
“当时想知道他名姓,并非只是想要感谢他,问问他伤得如何,更多的其实是想打听他是何许人氏,好压下这件事情,不让明玉的名声受损。”
薛明睿无奈地皱起眉头,于他来说,姜青媛这件事情没有处置得当,这分明就是一个深处内宅的妇人遇事后,慌乱得一点儿都没有章法的无措之举,
他抿紧了嘴唇,若当初让他知晓得此事,那这两个人一个都不会少,其中的弯弯道道,必然能查得一清二楚,那伤了明玉之人,必会死无全尸,还有那个冯冀才
他的手段可以迷惑内宅妇人,于他只要略查证便可获知。谁知道这两人哪个是好,哪个是坏,亦或者这就是贼喊捉贼的把戏!
不过!
薛明睿点了点桌子,为何诚郡王最后也应了这亲事儿?
林暖暖倒是点了点头,觉得姜郡王妃说的虽自私,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都会趋利避害,
不过,姜青媛当日只身去后山寻找,看着是为了不让自家闺女名声受损,其实这是犯了大忌,幸得到了后山再没有发生什么。
不过事情都已发生,再想也是无济于事。
“后来我又悄悄让人查找,这才知道此人居然跟姜朝熟识,并且因为贤明孝顺,还被姜朝举荐做了个散官朝散郎,是为冯家散枝,虽家道中落,却侍母至孝,知道这人品性后,我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姜青媛叹了口气,她还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也就没有跟谁说。
原本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