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帅第一时间喝止,“不要吵啦!路上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嫌不嫌丢人啊?”
他这话显然是对着周贺平说的。
周贺平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他既显得十分愤怒,又有一些失望,“我是你爸,你居然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成何体统!”
他转头对着李晓莉便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责备,“你看看你,把孩子都教成了什么样?他眼里还有lún_lǐ纲常吗?我可是他爸,他是怎么对我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李晓莉心里有一把火在烧。
她和周贺平结婚二十年了,周贺平对她一直都是温开水一般的模样。不,连温开水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一碗凉开水吧。
他从不对她温言温语,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连争吵的力气都不愿意花在她身上。
也就是说,这二十年来,今天,还是周贺平第一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用那么大的力气和她吵架。
李晓莉这个人有点抖m,如果周贺平此刻是针对她大吼大叫,或许她还会觉得欣慰,她的丈夫终于对她有了一丝人味,而不像从前那样,没有温度,也没有火气,冰冷冷的像个纸片做的假人。
可周贺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孩子。
这二十年来,她头一次也拔高了喉咙对周贺平吼,“你有话就好好说,不要阴阳怪气的,更不要说我的儿子没家教。子不教父之过,就算要怪,也请你先问问自己,可有没有尽到到父亲的责任!”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周贺平从不会想到一向跟个猫狗一样任他宰割的李晓莉,还有顶嘴的一天。不过,更让他愤怒的是,下一秒就听到的如雷一般的掌声。
是周小萌,“哇塞,妈,你好棒哦!对呀,有什么想说的,不满意的,就这样冲着他说出来嘛,把什么事情都默默地埋在心里,那除了憋坏你自己,还能有什么用呢?妈,你干得好,我支持你!”
周贺平抬起手掌,“pia几”一下就打到了周小萌的脸上,“你个赔钱货,整天惹事就算了,居然还在我面前挑拨离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对吗?”
他狠狠地说,“既然你妈说你们欠我管教,那好,今天我就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周贺平还想再打,但周小帅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周小帅眼睛通红,“爸,我叫你爸,是因为你是我爸,但希望你可以继续记住这个身份,不要让我以后不没有办法叫你爸。”
周贺平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着说,“怎么?你难道还想不认我这个父亲?”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了周小帅的头上,“你知道你妹妹今天做了什么吗?你在不在场?你要是在场还没有拦着她一点,确实也不配做我周贺平的儿子。”
李晓莉将儿子拦在身后,“小萌到底做什么了,你要跑到我父亲家里来闹这一场,周贺平,亏你以前还总看不起隔壁的林婶撒泼,你现在不就跟她当初一模一样吗?”
林婶是从前他们隔壁的邻居,就是林琛的妈妈,是个出了名的泼妇,一言不合就给你躺地上滚来滚去,还非要扯开自己的衣服扯着嗓子嚎叫说别人要糟蹋她了。
周贺平认为她是个泼妇,对这个林婶深恶痛绝。
后来,林家做了生意,搬到了新区,就很少再打交道了。原来泼妇一般的林婶在优雅了几年后,听说得了重病去世了,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吧。
周贺平没有理会李晓莉,反正在他心里,这老婆几乎就是隐形人,压根就不值得他多浪费一句话。
他转头对着周小萌问道,“听说你今天在白鹭小区的售楼大厅,把欧副区长给骂了?还把人家的夫人给打了?周小萌,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耐呢?连这样的大人物都随口就骂随手就打了?”
李晓莉先愣住,“啥?小萌打了人?”
她一张玩玩不肯相信的脸,“周贺平,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女儿那么乖巧可人,你看看她这样一个小可怜,不被人欺负就挺不错的了,你还说她打人?你说这话之前,也不问问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啊!”
周贺平打断她,“你闭嘴!”
他继续追问,“欧副区长很生气,已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尽给我惹事!”
周贺平确实很生气,因为欧副区长的电话里,已经直接说了,“如果你不好好管教你这个女儿,那你今年升厂长的事,咱们就别提了。”
欧副区长和南山区的领导们都是同事,他说得上话。
老厂长马上要退下来了,他现在正是急着要想尽各种办法让上头的人给他一个机会升上去,所以他才会没日没夜地加班赶新项目,不就是为了在领导们面前留个好的印象分吗?
可现在,周小萌却几乎毁掉了他多年的心血。
就算再冷静的人,碰到了这样的事,恐怕也镇定不下来吧?
此刻,周贺平看着周小萌的眼神里就满是煞气,“若是这次你害我升不了厂长,你这个女儿我就不要了,反正下个月你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父母没有义务继续抚养成年人,你不要再住我的房子了。”
李晓莉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你的房子?难道不是我的房子?”
她将女儿一把拉到身后,“周贺平,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我就算是泥塑的,被你这么一折腾,也有气了,何况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