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寂静下来,落针可闻,外面的雨声都好似小了很多。
程澄显然没有想到魏王在慕的问题上反应这般强烈,以以往魏王对慕的不满上看,魏王同他一样,都不怎么喜欢慕。
魏王对慕所有的不喜只在担心儿子三郎夫纲不振上头?
赢澈果真是魏王的儿子,性情上相似,极是护短的。
“王爷只怕不知瓦剌圣女能给帝国带来的好处,她不仅能促使瓦剌部族以及亲近帝国的外蒙部族归顺帝国,她还能带来不少的消息和情报,比如皇上最是在意的西方诸国的情报,以及西方大陆上国家的内情。”
程澄看了一眼沉默的魏王,继续说道:“蒙王爷不弃唤我一声师兄,王爷曾向家父求学,我多说一句,瓦剌圣女更像是帝国人,她带给帝国的好处极大,而且她可称得上允文允武,有许多真正能拿出手的战绩,比光凭一身蛮力只会动拳头,挑拨百姓的人强很多。”
“哼。”
魏王冷哼一声,不满的意味很浓,程澄对魏王说不上失望,难怪当日先帝即便不喜太子殿下,喜欢魏王,先帝最后也没让储君易主,魏王容易感情用事,不是做皇帝的材料。
这些年被太后娘娘圈养的魏王更加糊涂!
“据我所知皇上对瓦剌圣女很是看重,不许任何人伤到瓦剌圣女,您是帝国重臣兼宗室王爷,同人云亦云的百姓不一样,百姓轻易被安乐郡主挑拨情绪,似您这样的国家柱石更冷静理智,当能分析出如何对帝国有益处。”
“碰。”
魏王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摔了,碎片飞溅到程澄脚边,食指指着程澄大骂道:“朝廷就是有你,皇兄才会糊涂的,你享受高官厚禄,连市井杀猪的匹夫都比不上,就你也敢嘲讽安乐郡主?你尊重瓦剌圣女,本王怀疑你背叛皇兄。”
已在门口的赢澈微微勾起嘴角,而赢清赢淄却是很着急,赢澈挡在前面,他们无法进门阻止魏王。
赢清低声道:“父亲好糊涂,程大学士即将做首辅,又是皇上信任的人,远比父亲了解陛下……都是因为三郎你,父亲是为你不平,三郎你自己得罪皇上,还想让魏王一脉都被陛下厌弃不成?皇上一句话就能撸掉父亲的爵位,圈禁我们全家!”
“大哥说得是,咱们应该听皇上的,遵从皇上的命令,况且瓦剌圣女的确很出色,她的文章,我也看过,辞藻华丽,言之有物,她能给帝国带来更大的好处,三郎也是读书人,不可被好勇斗狠的武夫蛊惑了,以德服人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赢澈眸子上过几许讥讽,多年的太平已经让文臣和书生们害怕战争,说得再冠冕堂皇,也难改他们的私利。
若是没有碰见慕,他是不是也会如此?
赢澈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以大局为重,以德服人,心头就泛起一阵阵的恶心厌恶,即便他不喜欢征战,看不上武将,也不会似他们一样把一个番婆捧到天上去。
“你不配同本王说话,滚,程澄,给本王滚出去!”
“我带着皇上的口谕而来,你敢抗旨?”
“本王是皇上嫡亲兄弟,皇兄不信本王,还相信你个外人?本王不是抗旨,而是让皇兄换一个人来宣读圣旨。”
魏王大咧咧且声音很是洪亮,“或是本王直接去皇宫,当面聆听皇兄的圣旨,省得你这样的小人来本王面前耀武扬威,曲解皇兄的意图。”
屋子里传来桌椅猛烈移动的声音,不看也能猜到魏王抓住不肯走的程澄,魏王有时会意气用事,行事狂妄,这一点是朝上公认的。
“父亲。”
赢清使劲推开赢澈,冲进去,大声道:“您不能对程大学士不敬,他是皇上的特使,就算他身上没有皇上的命令,您也不驱赶朝廷一品大员。”
“是啊,父亲,您不能为三弟什么都不顾了,除了三弟外,您还有儿女和王妃,您为三郎得罪皇上,让王府上下如何自处?”
赢淄同样挤进门,同赢清一起劝说暴躁的魏王,对好不容易挣脱魏王的程澄赔罪,“方才父亲只是一时激动,并非针对您,也非对大学士无礼,还望程大学士原谅父亲一时之错,父亲一直臣服于陛下,断然不敢生出轻慢皇上的心思。”
程澄整理衣袖,冷声道,“魏王疼儿子的心思,我也明白几分,自然不好同魏王计较,不过今日在魏王府发生的事情,我会如实同陛下回禀……”
“向皇兄告状?”
魏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赢清,无赖大笑:“从来都是我进宫向皇兄和太后娘娘告状,若论告状,你根本不是本王对手。既然你如实承秉皇兄,只凭本王骂你几句话未免证据不足,不足以体现本王的骄横跋扈,你不是总是说能动嘴不动手,一向以德服人么?本王就领教一下你的德行容忍有多高。”
操起碗口大的拳头,魏王突然又凶狠向程澄脸上捶去。
“父亲。”
赢清赢淄阻挡不了,只能高喊:“程大人小心。”
魏王狞笑着挥出拳头,然而一道人影挡在程澄身前,看清楚是谁后,魏王想要收回拳头很难了,“澈儿!”
赢澈抬手架住魏王的胳膊,拳头从他脸庞擦过,魏王眼见儿子没有受伤,长出一口气,抱怨道:“你进来做什么?万一伤到你的脸可怎么办?”
“来,让我看看,有没有被拳风刮伤。”
魏王仔细端详赢澈,后怕般连连说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万一破相了,慕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