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这个杀神一般的男人是个司令?这个左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是司令?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潘婷在自己问着自己,虽然她不是军人,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司令这个职务代表着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一个被人称作“司令”的人,会单骑追杀鬼子,顺带着救下她。
“去帮那两个兄弟包扎,他们两个是勇敢的士兵,收下他们跟着咱们。”
孙玉民没有回答邓东平的问候,反而是交待着他事情,至于那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他正眼都没瞧上一眼,这并不是他看不起女人,而是现在在战场上,他无暇去顾及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是,司令。”
有外人在场,这帮子弟兄从不会叫孙玉民“老大”。
这一句话,让先前还在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的潘婷,能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挂着下士领章的刀疤脸,确实是个司令。如果他不是个司令的话,这个上校不会对他如此毕恭毕敬。
身为记者,和军人打交道的地方很多,对于军中的职务和军衔她还是懂的。这个刀疤脸下士,连一个上校都对他如此尊重,那只能说明他的军衔超过了校级,已经位列将军级。至于他为何会挂着下士军衔,潘婷也一下就找到答案,跟着部队行军这么久,她发现张小虎也从来不挂少将军衔,虽然没有像这个刀疤脸一样挂着下士的军衔,但同样的是他的中尉军衔和将军衔一样相差太多。
几个跟随邓东平来的战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去到了两个受伤的战士身边去帮助。
而潘婷则让开了位置,朝正骑马缓缓前行的孙玉民喊道:“喂,谢谢你救了我。”
孙玉民没回头,只是朝后摆了摆手。
潘婷很尴尬,虽然她已年近三十,但自认为还是有些许魅力的,可没想到人家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这位姑娘,你不能用一个‘喂’字代替别人的姓名哦,没人告诉你,这是对人的不尊重吗?”
邓东平本想训斥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一看到她手上的相机,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丫头是个记者,可不能惹恼了她,省得惹上什么是非,对自己和老大都不好。于是乎训斥变成了打趣,声音也变得很温和,话说然说得不大好听,但绝不会引起人的反感。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用喂代替。”潘婷以为自己莽撞了。忙出身辩解道。
“他叫孙玉民,是我们司令。”邓东平在心在这个女记者面前暴露出老大的身份。
“孙玉民……孙玉民……孙玉民……”潘婷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好熟悉,和那张有着刀疤的脸一样,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在哪听到过,或者是看到过这三个字。
她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但是那两个正在包扎手腕伤口的二十师伤兵却是听了进去,都突然蹦哒了起来,异口虽声地问道:“孙玉民?是老师长吗?”
他们二人见替他们包扎的友军都被惊到,包含那个领章上挂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同样被惊到,忙又出声解释道:“我们是二十师的,我们是二十师的。”
见友军还不相信,他俩用右手指着左臂上的臂章说道:“你们看,这是第三集团军的臂章,没有骗你们,我们真的是二十师的。”
邓东平徇着他们的手指,看向了他们的臂章,果然是那两个熟悉的字,确切地说是一个数字和一个字母。
3a,代表着第三集团军的3a。这两个字的臂章他们挂了一年多,怎么会不熟悉。
邓东平正想问这两个伤兵,为什么二十师会出现在江西,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个穿着军装的女记者忽然尖叫起来:“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孙玉民,他是孙玉民!二十师师长孙玉民!战神孙玉民!”
潘婷本来就感觉到这张脸和这个名字很熟,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而已,忽然间听到这两个因为保护她而受伤的士兵说的话,立刻就记了起来。
两年前,这个名字和这张脸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中央日报的新闻上,那时这张有着刀疤的脸,还远未像现在这般沧桑和显老,有的只是意气风发。
“你们俩是二十师的?”邓东平没有去理会这个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女记者,更没有去制止她跑向骑马缓行的孙玉民,只是问了两个伤兵一句。
“报告长官,我们是二十师警卫连的!奉命保护潘记者来战场拍照片。”
倒底是跟在张小虎身边的兵,这两名战士即使是左手手腕被连腕砍断,但是他们并没有喊疼,在包扎的时候除去轻哼了几声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这无形中让邓东平对他们增添了很多好感。
“警卫连?不是警卫团吗?当年董文彬可是有着一个警卫团的呀!”邓东平喃喃道,他有想过老大带着这帮弟兄走后,二十师会衰弱下去,可是没想到短短两年不到的时光,会成这个样子,试想一下,连警卫团都给裁成了连,那么下面的部队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俩来二十师只有一年多,不认识老师长,可是我们听说了很多老师长的故事,还有张师长的,有李铁胆旅长的,有刘旅长的,有邓团长和董团长的,还有刘副官的。”
一个战士兴奋地说着,看得出来他是在为这些前辈和长官骄傲,也为自己是二十师的一员感到自豪。
“这么说的话,那边的枪炮声是二十师的弟兄们在和鬼子交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