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乐琪转身就要带着小孩走的时候,他却忽然拉住了乐琪的胳膊,紧紧拽在手里。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小孩不避不让,就这样直直看着面前的人。乐琪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虽然小孩什么也没有说,但那双黑曜石般眼里却溢满不安的神情。
——那种不安,就像是在无尽的黑暗里几尽困难的捕捉到了一丝亮光,微弱中,带着恳求的意味。
乐琪停下了动作,不动声色的继续带着小孩隐藏在原地,一边的孩子这才松了口气,他紧紧拽着乐琪的衣料,小脸上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浅浅,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院落,嘴角紧抿。
不远处的院落,女子正安静的坐在窗边缝补衣裳,男子则坐在了一旁的桌边凝望女子柔和的侧脸,他修长的手指来回轻扣桌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夏莘,你我夫妻已经有几年了?”男子开口问道。
闻言,女子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脸色微微一红道:“有七年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好是七年之痒。
男子陷入了沉默,他的目光似乎在看女子,又似乎在透过女子看其它的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屋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面湿的很慢,牛毛似的细雨落在人身上,瞬间就蒸了。
雨虽然不大,却也不可在外面淋的太久,况且小孩子的身体比较脆弱,若是淋雨生病了,这就不好了。
乐琪正想着要把小孩带下屋顶,前面那间主屋里又有了动静。
男子慢慢起身,踱着优雅的步伐停在了门槛里,他半仰头似感而慨道:“下雨了。”
女子笑了一下,她放下了针线走到了门边,和男子并肩站着。岁月待他们都格外温润,两个人远远看去,都显得十分年轻。
“你今日怎么这般有空了。”女子的声音很轻,几乎同雨水化为了一体,她没有看身边的男子,柔和的目光落在屋外的一盆开的正艳的花卉上,见那雨水慢慢洗净花瓣,心里忽然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因为,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就在女子以为身边的丈夫不会回答她的时候,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他说完这句话,漆黑如墨的眼里变得深邃起来,男子慢慢凑近女子,在她耳边几近呢喃:“夏莘,对不起。”
女子略带诧异的偏过头,柔和的眉眼如同屋外被雨打湿的娇嫩花朵,姹嫣而瑰丽。
男子的眼眸一闪而过一抹犀利。
女子脸上还维持着那抹诧异,接着,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那里正插着一柄她无比熟悉的剑。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由滚烫慢慢坠落为冰冷,就好似她的心,茫然成了麻木的疼痛。
男子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他始终注视着女子脸上的表情,待看到她慢慢苍白的面色,深邃的眼眸终于变得微微黯淡了些。
他伸手接过女子倒下的身躯,看着她渐渐放大的瞳孔,感受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那似乎要捏碎的力度,却依旧不曾让面前这个男人皱眉。
最后,男子伸手闭上了女子睁开的眼,就向抹去一个过去,展开一个新的起始。
“娘!”
乐琪带着孩子从屋檐上飞下来时,就知道已经晚了,她前脚赶落地,孩子已经挣脱了她,飞快的跑了过去。
乐琪连忙的踏出一步,想要阻止小孩,怕他被误伤。谁知周围忽然天旋地转起来。
平静的空间被撕扯开来,不远处,那道明明清晰的小小白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四周的色彩变得扭曲起来,身在其中的乐琪只感觉有一股引力将自己往一个地方拽去,她根本无法反抗,眼前便变得一片漆黑起来。
……
等眼前再次亮起来时,她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明亮的大殿里。
“没想到掌门竟然要收他为座下弟子,掌门不是说不会再收弟子了吗?”
“你懂什么,他可是纯雷灵脉,整个灵云才出过几个纯灵脉的弟子掌门嫩能不动心吗?”
“你们知道什么!那是因为他有个杀妻证道的父亲!你们知道是谁吗?正是剑宗的斐源真君!”
被一干弟子小声议论的孩子不过十一二岁,他笔直的站在大殿之下,白衣不染纤尘。
此刻他低头敛眉,精致的眉眼好似朦了一层冰,直叫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被挡在冰寒之外,格外平静。
——可这种平静,直叫人可怕。
乐琪看着那站熟悉的面容,听到杀妻证道这四个字时,心里忽然猛的一抽,她想叫他们闭嘴,但接着却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完全没有作用,就好像她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存在,这些人,竟然浑然没有看到她!
“今日你拜本道座下,本道有三问,此乃问道之考,需想好再答。”
就在乐琪心里满是震惊诧异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个沧老的声音从大殿之上响起。
乐琪这才移开视线向大殿看了一圈,这下,她才现整个大殿竟然十分热闹,满殿可谓是挤满了修士。
那些修士纷纷看着站在大殿中间的孩子,有的犀利,有的嫌弃,有的警惕,有的嫉妒。他们小声的讨论着,打量孩子的目光充满探究。
可当端坐在大殿最上方的声音一落下,整个大殿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些嘈杂的议论声一下便没了生息。
“回掌门,弟子知道。”
男孩的声音清冷如雪,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