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各修士安静了下来,半响只听有人问道:“现如今,我们该如何?”
这声音一落,在场许多修士面色皆阴郁了下来,却谁也没有吱声。
“想我等来这秘境,原本是前来一探妖界结界的,现如今知晓魔修竟然暗地欲借此将我等一网打尽,不知到底是魔修筹谋已久,还是有人勾结魔修,将我们陷入危机!”
半响,一道质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说话的人身形微胖,背负飞剑,穿着道袍,看着陌生,不知是那家门派的修士。
众修士的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皆面色古怪了起来,不多时,他们的目光就统一移到了一边站着默不作声的肖长老上。
要知道,这次为一干婴灵期以上修为修士领路,前往秘境寻找两界薄弱之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山海炼狱宗的肖长老。
魔修能够在此埋伏他们,显然是知道他们将要从这里路过的,这也就说明,他们之间有人私通了魔修,而值得怀疑的人除了这负责领路的肖长老外,再也没人能如此未卜先知。
“此言有理!上次的封妖大会,山海炼狱的宗主便没有露面,即便后来双生花的事也解释的不甚清楚,说你们山海炼狱转向了魔修的阵容,妄图借此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也不无可能!”
很快便有两三修士附应道,话语里充满了怀疑。
这也无怪,入了秘境之后的一路都是肖长老在领路,现他们半路被魔修埋伏,心里自然有些芥蒂。
“诸位,此时无凭无据,切不可自乱阵脚!”炅菡子见越来越多的修士附和,眉宇不由一皱,脸上顿时冷了几分。
“炅菡子,这可不是我们自乱阵脚!方才那魔修话里的意思,明显便是在向我们说明有人出卖了我等,况且,那魔尊如此张狂,一副胜劵在握的模样,若是这些魔修真的趁此次机会,将我等门派或是将灵云攻破,将如何是好?”
这并不是夸张,毕竟他们这里几乎有近三十位的婴灵期高手,而其中一些小些的门派,婴灵期修士不过五六人,现在派出两人前来秘境,门派的实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这一连串的质问下来,叫在场的修士皆心绪浮躁起来,许多人明显都想到了这点。
“诸位,若是魔修前来偷袭,灵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炅菡子试图稳定他们的焦躁,如是说道。
“灵云?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方才那魔尊说他们很快便将攻陷灵云,等到这个时候了,岂还顾的上我们这些小派的安危?”
假如灵云这等第一修仙门派也被魔修所破,那他们这等小门派的修士又该如何自保?
炅菡子沉默了片刻,只是坚定道:“诸位不可妄言,灵云怎会被魔修攻破?我派的护山大阵乃集上古大阵之精妙,以他魔修之力,尚不足以破。”
她话一落,确实让在场的修士们记起灵云护山大阵的厉害,顿时面上都褪了些不安。
乐琪倒是没有十分在意他们讨论的话题,她看着谢江楼宽大白袖上的血迹,心里着急谢江楼什么时候才能包扎一下伤口。
她正这样想,就有人开口了。
炅菡子安抚下这些躁动的修士,记起谢江楼的伤道:“江楼君还是先行疗伤,我们在此地修整片刻再出。”
谢江楼微微颔,一干修士也都寻了地方闭目休憩。
乐琪跟在谢江楼后面,她想要帮点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谢江楼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轻轻撩开宽大的白袖,一道狰狞的伤口便显露了出来。
修长的胳膊有着极美的形态,但白皙的肤色同血肉翻开的伤口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上等精美的白玉有了瑕疵。
乐琪看着他的伤口,只觉得一定很痛,但谢江楼的表情却始终冷俊淡漠,他低垂着狭长眉眼,长长的睫毛不带感情般投下一排阴影,不用细看,乐琪都可以猜到他眼里的清冷之色,似乎对他来说这胳膊上的伤并不存在。
这样想着,乐琪心里忽然有点失落,因为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本来就是这般的。他是冷傲的,似高阳云端不可琢磨的,甚至眼里唯有浩渺的求仙问道。
因为,她早该知道,眼前上这个谢江楼并不是《逆路破灵里》影大大所描绘的那个男主,他是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信仰与追求,思维和意志,不是轻易的一个女主就能打动,也不是她一个占据他人ròu_tǐ冒充的西贝货能得之青睐的。
属于谢江楼的,一直远离喧嚣,那里也许满覆冰川,也许是漫山灿烂,但都是她或者仰慕谢江楼此人所不能抵达的地方。
比如此刻,一边的流苏明明也将目光放在谢江楼的胳膊上,她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隐忍又似乎在挣扎,可却始终只是观望。
而这,为什么呢?因为她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眼前这个男子冷冽如冰,谢绝了任何人走进……
谢江楼包扎好伤口,微微抬头便可以看见站在眼前的少女,见她神情莫名低落的垂着头,他的神情微微一动陷入沉思。
“你的眼睛……”
乐琪听到声音的时候,才猛的从魔怔里面清醒过来,她满头大汗的看着面前的谢江楼,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就忽然冒出了这么多恐怖的念头,那一瞬间,她仿佛不再是她,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眼睛?”她抬手擦了擦额间汗水,不解的看着谢江楼。
谢江楼却忽然眸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