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能。”
见苏暖望着她,木青解释说:“清风院里,被封了大门,夫人说,少爷需要休息,不让打搅。今早,二小姐她们去了都被拦在了外面。”
木青还是因为木明伤势严重,又护主有功,才被允许进去偏房看望。
本想着去瞧瞧少爷,可一眼见老国公她们都在,她又缩了回来。
苏暖只得坐下来。
她心内焦灼:照木青所说,四哥是昨晚遭袭的,又是在顺都衙门往郑国公府的路上。
这是一早就埋伏好的。
应该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苏暖的心吊了起来,她拿了一个橘子在手,想着剥开,却是半日没使上力。
她担心。
郑卓信调查的这件案子,听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现在,突然遇到这么一遭子事情,人伤得这般重。
就算没有生命之忧,这件案子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这人现在躺下了,皇帝那里必是替换了别人去重新查办这件案子,那么,事情会不会又回到原点?
无怪她如此想,实在是这两天大起大落,她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响动,就惶恐不安。
在强权之下,她们这等小人物,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还不是凭着人的一举话,换个人,黑得,白的,她现下是不敢相信。
......
苏暖的担心,不无道理。
隔日,皇帝就专门派了身边的大太监万忠过来探视郑卓信,除了一匣子名贵药材外,还捎了一句话:“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去办差。”
郑卓信立时睁圆了眼睛,头也不晕了。
他挪嘴,三儿乖觉地退了出去,须臾,又进来,看着他:“少爷。【】”
郑卓信眼睛示意,三儿就弯腰,挨近万忠,掩了半个身子,悄悄地递过去一卷东西。
万忠一愣,抬头看向郑卓信,推辞:这可是使不得。
郑卓信就作势强撑了了要起来:“公公这是看不起我。”
他面白如纸,看着很是虚弱,又喘了一口气,很急的样子。
万忠也就顺手接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和煦几分:“大人,且别急,您这年轻,身体底子好着呢。精心将养个把月,管保又生龙活虎的。”
郑卓信也就叹一口气:“托公公吉言,只是我这一时半会也只能躺在这里了。真是难过啊。您瞧,我这不是有差事么?皇上信任我,可我却这半道上撩了挑子,怎么说?可是我的不是啊。”
他一脸的愧疚。
万忠瞧这心里一动,又捏了捏手心里的银票子。
“那个,”
他四下望了一望,三儿立即乖觉地往后退了出去。
“大人只管放宽心,你那差事有人接着。人呢,您也认识,就是周统领。左右这事也没有跑到别家去,不是?”
万忠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往下说了。
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三儿忙恭敬送了出去。
身后,郑卓信琢磨着万忠的话,眼眸深沉:竟是周长丰么?不行,直觉这个小子可是个危险人物。他眼里的野心,可不比自己小。这人整日里阴沉沉的,两人在一起,都是他在找话说,他半天都没有一个字。这回倒是叫他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么?
“六子!”
他叫。
“你去一山上,找师傅,你就这般说......”
六子走后,郑卓信又躺了回去,屏住气,慢慢地靠坐了起来,还好,就是腰背上那道伤口深了点,伤了元气。
这腿脚还完整。
等师傅的药酒讨了来,这后背的伤只要不疼,就可以混过去。
他不能躺下,他有预感,这回,他要是真躺个几天,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估计接下来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皇帝那里好说,只要自己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他准没有二话。
难的是祖父。
那日,祖父守着他,他醒来,竟然看到祖父眼中的泪意,虽然是一闪而逝。
但是他看清楚了。
这个强悍的老人,从来不曾流露过一丝软弱,就像他房里那尊完美的木雕,常年都是那般从容自如,恒古不变。
小时候,他就暗暗拿祖父作榜样,心道一定要向他那样,让郑家在自己手上壮大起来。
见他醒了,老国公看着他,半晌说了一句话:“都怪祖父,忘了你师伯的话了。”
他说的是,怀柔方丈说的“血光之灾”。
他一听这话头不对,刚想辩解,祖父打断了他的话:“好好养着,年内别再出门。”
郑卓信皱着眉头。
现在连祖父都这样说了,他能怎么办?
他转动着眼珠子。
傍晚,老国公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子,瞪大了眼睛,忙上前一步,去搀扶:“你,简直胡闹。起来作甚?”
一边瞪着一旁畏畏缩缩的六子与三儿。
郑卓信挥手:“阿翁,无碍。我这是好了。你瞧。”
他一身青衣,身姿势笔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虽然有点子白,但是气色还好。
看着他的眼睛,老国公叹了口气,郑卓信的心思,他何尝不知?
可是,昨晚上,他确实吓到了。
要不是善行救下了郑卓信两人,他的这个孙子恐怕也同那个风子一般,被剁成了肉泥。
是以,他才下定决心,不让郑卓信再出去。这个案子且撩开手吧,让别人查去。
可是,他瞧着郑卓信那发光的眸子。
知晓他这是拿定了主意,估计他这里拒绝了,回头,他人